柏林郊外,阿德勒斯霍夫,帝国秘密武器试验场。
深秋的冷雨敲打着巨大的机库铁皮屋顶,发出沉闷的声响,掩盖不住其内引擎的嘶吼和钢铁摩擦的刺耳噪音。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金属切削液和湿冷泥土的混合气味。
林晓(威廉二世)裹着厚重的军大衣,残疾的左臂缩在袖管里,目光如炬地盯着场地中央那个正在泥泞中挣扎咆哮的钢铁巨兽。
他脸颊上的伤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深刻。
“陛下,油门!慢点!慢点!左履带!左履带陷住了!”
一个满身油污、戴着护目镜的年轻工程师声嘶力竭地对着通话筒喊道。
场地中央,一辆外形迥异于笨重A7V的坦克正发出痛苦的咆哮。
它体型更紧凑流畅,炮塔置于车体中部,安装着一门粗短的、看起来威力十足的75毫米口径火炮(L/24)。
此刻,它右侧的履带在泥泞中疯狂空转,搅起浑浊的泥浆,而左侧履带则深深陷入了湿软的泥坑中,整个车身严重倾斜,如同搁浅的钢铁鲸鱼。
引擎盖缝隙里喷出浓烈的黑烟,显然驾驶员在试图暴力脱困。
“该死的泥巴!” 站在林晓身旁的军需总监鲁登道夫忍不住低声咒骂,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刚从法国北部前线视察回来,亲眼目睹了加莱海岸线那令人绝望的泥泞——连绵秋雨将战场变成了无边的沼泽,别说是坦克,连步兵行军都异常困难。
他寄予厚望的“海狮之怒”装甲突击计划,在自然伟力面前寸步难行。
原定集结的坦克集群,大量战车陷入泥潭动弹不得,成了英法炮兵和轰炸机的活靶子。进攻日期一推再推,宝贵的战略窗口正在关闭。
“够了!熄火!” 林晓的声音冰冷,打断了试验场上的混乱。
他转向身旁一位身材矮壮、眼神锐利如鹰的装甲兵上校——海因茨·古德里安。
这位曾在康布雷战役中敏锐观察到英军坦克价值,并狂热鼓吹装甲集群作战理论的年轻军官,被林晓慧眼识珠,破格提拔为新型坦克研发项目的战术负责人。
“古德里安,这就是你提交的‘突破方案’?”林晓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目光扫过那辆陷入泥泞的坦克原型车。
它的代号是“野狼”,寄托着林晓对机动、火力与可靠性的全部期望。
古德里安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但立刻挺直身体,眼中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
“陛下!原型车暴露的问题正是我们需要的经验!‘野狼’的设计理念绝对正确!A7V是移动堡垒,而‘野狼’是突击的尖刀!它更轻(目标重量18-22吨),更快(目标公路时速30公里),火力更强(75mm榴弹炮足以摧毁任何野战工事和早期坦克)!问题在于传动系统对复杂地形的适应性不足,以及…该死的法国烂泥!”
他快步走到场边一块巨大的黑板前,上面画满了“野狼”的结构草图,抓起粉笔用力圈出几个部位:
“关键在这里!履带!必须加宽接地面积,减轻压强!悬挂系统!需要更强的避震和更长的行程来吸收颠簸!传动机构需要重新设计,增加低速扭矩,优化泥泞脱困能力!还有引擎!迈巴赫HL45 100马力不够!我们需要至少150马力!”
他的语速极快,带着一种理论家的狂热和实践者的焦灼。
“时间呢?鲁登道夫元帅在前线等不起!” 林晓问道,目光投向鲁登道夫。
鲁登道夫脸色阴沉:“陛下,加莱方向的泥泞至少要持续到11月,英法利用这段时间疯狂加固海岸防线,部署反坦克壕沟、地雷阵和更多反坦克炮(主要是改装的海军炮)。”
“我们的空中侦察显示,他们甚至开始试验一种新型的、机动性更强的轻型坦克来对抗我们的A7V。”
“‘海狮之怒’…短期内的可行性,非常渺茫。”
他艰难地吐出结论,这对骄傲的军需总监来说无异于承认失败。
林晓沉默了,西线装甲突击受挫,美国的绞索越收越紧,后方的饥饿阴影挥之不去…
他需要胜利,需要一场能够打破僵局、震慑敌人、鼓舞士气的胜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东方。
那里,兴登堡和霍夫曼指挥的东线大军,正挟维尔纽斯大捷之威,在相对干燥、开阔的波兰平原上高歌猛进!
“东线!” 林晓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带着新的决断。
“既然西线的‘海狮’被泥泞困住,那就让东线的‘雷霆’响彻云霄!目标——明斯克!然后是斯摩棱斯克!彻底粉碎俄国人重建防线的企图,将战线推到第聂伯河!”
他猛地转向古德里安和一群围拢过来的工程师,包括克虏伯的首席设计师和戴姆勒的引擎专家:
“‘野狼’项目,优先级提升至最高!资源无限供应!克虏伯!戴姆勒!我要你们的技术精英全部集中到这里!古德里安上校负责提出所有战术需求和战场反馈!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个月!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至少十辆可以投入实战的‘野狼’改进型原型车!它们必须能在东线相对干燥但并非没有障碍的地形上可靠作战!这是死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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