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登的血腥绞索在1915年8月初的阴雨和泥泞中持续收紧。
杜奥蒙高地如同一个巨大的、永不愈合的伤口,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和帝国的战争资源。
鲁登道夫将军的部队在付出惨重代价后,如同钉子般牢牢楔入了高地,将三座核心堡垒变成了刺入法军防线的毒牙。
然而,法国人尼韦勒将军的疯狂反扑虽然被一次次击退,却从未停止。小规模的反击、无休止的炮击、阴险的狙击和坑道渗透,让德军前沿阵地时刻笼罩在死亡阴影之下。
士兵们蜷缩在潮湿、肮脏的掩体里,忍受着尸体腐烂的恶臭、肆虐的鼠疫和无处不在的泥泞,精神与肉体都在缓慢崩溃。A7V/A战车的残骸散布在战场各处,如同被猎杀的钢铁巨兽,无声诉说着胜利的代价。
后勤线在法军远程炮火和游击队的袭扰下岌岌可危,弹药、药品,尤其是士兵们赖以补充维生素C的“酸皇帝屁屁”柠檬粉,供应都开始变得紧张。
凡尔登,这座“胜利之门”,正迅速蜕变成吞噬帝国最精锐力量的泥潭。
就在鲁登道夫在凡尔登的泥泞与血泊中苦苦支撑时,在遥远的北方,佛兰德斯地区索姆河畔一个名为康布雷的宁静小镇附近,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终于爆发。
伦敦的决断和黑格元帅的愤怒,化作了代号“黑爵士”的凌厉攻势,这一次,英国人不打算再用士兵的血肉去填泥泞的堑壕。
1915年8月6日,清晨,康布雷地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阴沉,与以往炮火准备不同的是,英军阵地的炮击短暂而精准,目标主要是德军的通讯线路、观察哨和前哨阵地,为真正的杀招开辟通道。
呜——!呜——!呜——! 一种低沉、怪异、如同金属摩擦又混合着引擎咆哮的轰鸣声,突然在英军战线后方响起,打破了炮击后的短暂沉寂!这声音如此陌生,如此巨大,让对面堑壕里疲惫的德军士兵惊疑不定地探出头来。
紧接着,在德军士兵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一个个庞大、丑陋、涂着迷彩的钢铁巨兽,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史前怪物,碾碎了英军前沿的铁丝网和障碍物,轰鸣着驶入了索姆河畔的泥泞战场!
这就是英国秘密研发、寄予厚望的决战兵器——马克I型“陆地巡洋舰”!菱形车体比德国的A7V/A更加庞大笨重,两侧巨大的履带几乎包裹了整个车身。
车体两侧突出的炮座内,安装着两门57毫米霍奇基斯速射炮(海军炮改装)和四挺维克斯水冷机枪!驱动这近30吨庞然大物的,是一台105马力的戴姆勒汽油机,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排气管喷出浓浓的黑烟。
首批投入战斗的,是皇家坦克部队第C连的36辆马克I型坦克。
它们分为“雄性”(装备火炮和机枪)和“雌性”(仅装备机枪)两种型号,排成松散的楔形阵,在泥泞中艰难跋涉,速度慢得如同蜗牛(仅约6公里/小时),但那股无视地形、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瞬间震撼了整个战场!
“上帝啊!那是什么怪物?!” “英国人的铁甲车!比我们的还大!” “开火!快开火!”
德军前沿阵地的MG08机枪疯狂开火!密集的子弹打在马克I型厚重的轧制装甲板(6-12毫米)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溅起无数火星,却如同隔靴搔痒,无法穿透!德军士兵惊恐地看着那些钢铁怪物顶着枪林弹雨,如同移动的山丘般,缓慢却不可阻挡地碾过泥泞,碾过铁丝网,朝着他们的堑壕直冲过来!
轰!轰! 马克I型“雄性”坦克的57毫米炮开火了!炮弹呼啸着砸向德军的机枪巢和迫击炮阵地!
爆炸的火光中,土木掩体被掀翻,机枪被炸成了零件!维克斯机枪喷射出密集的弹雨,扫射着堑壕边缘试图抵抗的德军步兵!
“顶住!用手榴弹!炸断它们的履带!” 德军军官绝望地嘶吼着。 勇敢的德军士兵匍匐着爬出堑壕,试图靠近这些移动堡垒,投掷集束手榴弹。
然而,马克I型车体两侧的机枪立刻编织出致命的火网!同时,跟随坦克冲锋的英军步兵(吸取了泥泞冲锋的教训,这次队形分散,紧贴坦克作为掩护)也用李-恩菲尔德步枪和机枪猛烈射击,压制着德军的反坦克步兵。
一辆马克I型“雌性”坦克率先碾上了德军第一道堑壕!宽大的履带狠狠压过胸墙,将掩体里的德军士兵连同泥土一起卷入履带之下!惨叫声被引擎的轰鸣淹没!
钢铁巨兽如同压路机般驶过堑壕,履带过后,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狼藉!后续的英军步兵立刻跳入堑壕,与残余的德军展开了血腥的清理战。
德军防线在康布雷地段被瞬间撕裂!马克I型坦克的首次集群投入,取得了惊人的战术效果!它们在短时间内突破了德军精心构筑的三道堑壕防线,突入纵深近5公里!俘虏德军数千人!缴获火炮数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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