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8月1日的黄昏,凡尔登的天空被血色残阳和战场升腾的浓烟染成一片凄厉的紫红。
杜奥蒙堡如同一个巨大的、流着脓血的伤口,在硝烟中若隐若现。
堡垒豁口处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内部坑道里持续不断的枪声、爆炸声、惨叫声,证明着法军疯狂的反扑仍在继续,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撕咬。
蒂埃蒙堡的帝国战旗虽然升起,但肃清残敌的战斗同样血腥。
而沃堡,这座三座核心堡垒中最靠南、地下坑道系统最为复杂坚固的要塞,则成了整个高地战役最顽固、最血腥的绞肉机。
沃堡的表面,早已在德军毁灭性的炮火准备中被彻底夷为平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布满弹坑和混凝土碎块的土丘。
真正的战斗,在它如同迷宫般的地下世界里展开。法军沃堡守备司令雷纳尔少校,一个以顽强和冷酷着称的军官,将残存的兵力收缩进深邃、潮湿、布满射击孔和陷阱的地下坑道网络。
这里通风不畅,弥漫着硝烟、血腥、排泄物和绝望的恶臭。
每一个拐角,每一个岔路,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枪口或诡雷。
德军第5掷弹兵团和第3工兵营的精锐突击队,在少量A7V/A战车(仅有三辆能抵达堡垒入口附近,提供有限的直射火力支援)的掩护下,已经对沃堡主入口和几处次要入口发起了数次强攻。
代价是惨重的,狭窄的入口通道被法军交叉火力封锁得如同地狱之门,冲锋的德军士兵成片倒下。
火焰喷射器手试图用火龙清扫通道,但坑道内的通风条件极差,火焰无法深入,喷射手反而成为法军狙击手的活靶子。
工兵试图爆破新的入口,但法军从隐蔽的射击孔和预留的爆破点进行反制,造成巨大伤亡。
“第3次进攻失败!B连损失过半!连长阵亡!” “火焰喷射器分队遭遇侧翼火力!燃料罐被击中!全队殉爆!” “工兵爆破点被法军预埋炸药反爆!一个排没了!”
……
一份份染血的伤亡报告,通过传令兵和时断时续的电话线,送到堡垒外围临时指挥所鲁登道夫将军的手中。
这位以铁血着称的将军,看着地图上那如同磐石般纹丝不动的沃堡标记,听着坑道入口处传来的激烈枪声和爆炸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时间!皇帝陛下要求在天黑前拿下三堡!杜奥蒙堡和蒂埃蒙堡的旗帜已经升起,绝不能在沃堡功亏一篑!
“将军!不能再这样硬冲了!法国人把坑道变成了死亡迷宫!我们的人进去就是送死!” 一位满脸硝烟、胳膊负伤的上尉参谋嘶哑地建议。
鲁登道夫盯着沃堡的剖面图,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硬冲不行,那就把他们……烤出来!”
一个极其残酷、甚至有些违背骑士精神的战术在他脑中形成。他立刻下令:
“工兵!立刻寻找沃堡所有已知的通风口、排气口、甚至可能的隐蔽出入口!用最快的速度!给我堵死!用混凝土!用钢板!用炸药炸塌!”
“所有可用的火焰喷射器分队!集结!不需要你们冲进去!给我对准所有能找到的缝隙!孔洞!哪怕是老鼠洞!给我往里面灌火!灌烟!灌辣椒粉催泪剂(如果有的话)!把地狱搬进他们的坑道!”
“重迫击炮分队!给我把燃烧弹(白磷弹)!不要吝啬!对准堡垒主体区域!给我狠狠地砸!让高温渗透下去!烤干他们的骨髓!”
命令迅速执行!工兵如同蚂蚁般在堡垒外围忙碌,用能找到的一切材料疯狂地封堵着任何可能通气的孔洞!
火焰喷射器手不再冒险突入,而是将长长的喷管插入被发现的通风口缝隙,将炽热的燃油和火焰疯狂地灌入地下!浓烟和刺鼻的催泪烟雾顺着坑道蔓延!
更致命的是,后方调来的重型迫击炮,开始将一发发内装白磷的燃烧弹,抛射向沃堡主体区域!
白磷弹落地后爆裂开来,粘稠的、能燃烧到骨髓的白色火焰四处飞溅,附着在任何物体上剧烈燃烧,产生近千度的高温和剧毒的浓烟!
这些火焰和浓烟,顺着被炮火震裂的地缝、被炸开的缺口、甚至被火焰喷射器打开的通道,无孔不入地渗入沃堡的地下坑道深处!
地狱降临了。
沃堡地下深处。原本只是潮湿阴冷的坑道,瞬间变成了真正的人间炼狱!温度急剧升高!
粘稠的白色火焰(白磷)在坑道地面和墙壁上流淌、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和刺鼻的恶臭!浓烟混合着催泪气体,让空气变得滚烫而致命!能见度几乎为零!
法军士兵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涕泪横流,眼睛灼痛无法视物!白磷火焰沾上衣物或皮肤,立刻剧烈燃烧,无法扑灭,只能绝望地惨叫着打滚,直到化为焦炭!
坑道内储备的少量饮水和食物迅速被高温蒸干或污染!
“魔鬼!德国人用了魔鬼的火焰!” 一个年轻的法军士兵崩溃地哭喊着,徒劳地用军帽扑打着裤腿上沾到的一点火星,火星瞬间引燃了整条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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