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口!通风口都被堵死了!我们会被活活闷死!烤死!”另一个士兵绝望地用枪托砸着被混凝土封死的排气孔。
“投降吧!少校!投降吧!”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雷纳尔少校脸上沾满烟灰,眼睛被熏得通红,军服被汗水湿透。
他挥舞着手枪,试图弹压恐慌:“顶住!为了法兰西!援军就在外面!尼韦勒将军不会抛弃我们!”
但他的声音在绝望的哭喊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显得如此微弱。
坑道内的温度已经高得让人无法呼吸,浓烟让每一次吸气都如同吞下滚烫的刀子。
士兵们的精神和肉体都在高温和毒烟的煎熬下迅速崩溃。
与此同时,在堡垒外围,鲁登道夫冷酷地下达了最后通牒。
德军士兵用铁皮喇叭,用生硬的法语,对着那些被发现的坑道口和缝隙反复喊话:
“沃堡的守军听着!你们已被彻底包围!通风断绝!我们正在向坑道内灌注火焰和毒烟!投降!立刻投降!否则,你们将被活活烧死在地下!”
死亡的威胁和坑道内越来越无法忍受的炼狱景象,终于压垮了最后一根稻草。
一面沾满污迹的白旗,颤抖着从一个被火焰喷射器烧得通红的射击孔里伸了出来,无力地摇晃着,紧接着,是第二面,第三面……
1915年8月1日,晚20时17分。沃堡主入口处那扇被炸得扭曲变形的厚重铁门,在内部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缓缓地、艰难地从里面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浓烟和热浪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出!一群衣衫褴褛、浑身烟黑、被熏得几乎失明、剧烈咳嗽的法军士兵,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同样狼狈不堪、但依旧努力挺直脊背的雷纳尔少校。
他手中捧着自己的佩剑,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黑洞洞的德军枪口和那些喷吐着余烬的火焰喷射器。
沃堡,陷落。
消息如同闪电,传遍整个凡尔登战场,也传回了柏林和巴黎。
帝国三色旗(黑、白、红)终于插上了凡尔登高地三座最核心的堡垒!皇帝陛下的“瓦尔基里之跃”,在付出包括近半A7V/A战车损毁、上万官兵伤亡的惨重代价后,取得了近乎奇迹般的战术成功!
柏林,皇宫。短暂的庆祝后,林晓(威廉)立刻下令:
“命令鲁登道夫!巩固阵地!抢救伤员!补充弹药!警惕法国人狗急跳墙的反扑!同时,将胜利消息通告全国!让帝国的每一个角落,都响彻凡尔登的凯歌!”
他知道,这远非终点,而是更残酷消耗战的开始,法国绝不会轻易认输。
而在巴黎,沃堡陷落的消息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政府竭力封锁和淡化,但恐慌已如野火燎原。白天交易所的崩溃只是序曲。入夜后,谣言更加离谱:
“德国坦克已突破马斯河防线”、“皇帝威廉的指挥部设在杜奥蒙堡”、“巴黎即将被轰炸”……恐慌引发了小规模的骚乱和抢劫。
警察疲于奔命,政府被迫宣布巴黎进入戒严状态,实行宵禁,议会的灯光彻夜未熄,争吵声几乎掀翻屋顶。
主战派和主和派互相攻讦,尼韦勒将军的指挥能力受到猛烈抨击。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杜奥蒙”和“寻求体面和平”的呼声同样高涨,法兰西的心脏,在凡尔登的剧痛中痉挛。
然而,就在巴黎陷入恐慌和争吵的同时,在英吉利海峡的另一边,伦敦唐宁街10号首相官邸的书房里,气氛却如同冰窖般凝重。窗外,伦敦的夜色被薄雾笼罩,泰晤士河上的航标灯如同鬼火般闪烁。
英国首相赫伯特·亨利·阿斯奎斯面色铁青,手中的雪茄早已熄灭。
他面前的书桌上,摊开着两份刚刚收到的、截然不同的紧急报告。
第一份来自皇家海军情报处,详细报告了德国潜艇U-35在爱尔兰西南海域严格按照“新规则”(水面拦截、临检、确认军火、确保船员安全后击沉)击沉英国万吨级军火船“克莱德勋爵号”的整个过程。
报告强调,这种“精准而冷酷”的新型潜艇战术,比以往无差别的恐怖袭击更令人不安,因为它披上了“合法”的外衣,极大地增加了舆论反制的难度,同时打击效率并未显着降低。
第二份报告则来自英国远征军(BEF)驻法最高司令部,由陆军元帅道格拉斯·黑格爵士亲自签发。
报告以极其凝重的语气描述了凡尔登前线传来的灾难性消息:杜奥蒙、蒂埃蒙、沃堡三座核心堡垒在短短一天内相继陷落!德军使用了一种前所未见的、能无视机枪和铁丝网、喷吐火焰的“钢铁战车”!法国第2集团军遭受重创,士气濒临崩溃!黑格在报告中强烈警告:
凡尔登防线存在全面崩溃的风险!一旦凡尔登失守,德军将直逼巴黎!届时,英国远征军的侧翼将完全暴露!他强烈要求本土立刻向法国增派至少五个师的兵力,并加速新型武器(尤其是反坦克武器)的研发和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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