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把错误的动作重复一万遍,就能突然开窍顿悟?”凌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刃,落在石磊手中那柄布满划痕、毫不起眼的铁剑上,那剑身黯淡无光,剑柄处因长年累月的握持而被磨得异常光滑,透着一股寒酸,“看看你这破铜烂铁,再看看你那僵硬如木偶、滞涩如陷泥潭的招式,连最基本的灵力运转都一塌糊涂,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努力?”他伸出一根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轻蔑地点了点石磊那因剧烈喘息而起伏的胸口,力道不重,却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烫在了石磊的心上,“像你这样的凡才、庸才,就算给你睡千年暖玉床,就算把《青云心经》的圆满卷摆在你面前任你翻阅,你也只能是个在炼气三层打转的料。天赋不够,再怎么瞎折腾,也终究是块朽木,难雕!彻头彻尾的难雕!”
“朽木难雕”这四个字,如同四颗烧红了的、带着倒刺的铁钉,被冰冷的铁锤狠狠砸下,一颗接一颗,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深深钉进了石磊的心脏深处,留下四个鲜血淋漓、无法磨灭的印记!
石磊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如同要滴出血来,随即又褪去所有血色,变得一片惨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那双原本倔强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岩浆般炽烈的屈辱和熊熊燃烧的愤怒火焰。他深知自己资质驽钝,深知自己进步缓慢如同龟爬,但他从未放弃过,哪怕只有一线微弱的希望,他都在用命去拼,去追赶!可此刻,他所有的汗水,所有的坚持,所有的血泪,在对方那高高在上的目光中,竟被如此轻描淡写地贬斥为“朽木难雕”的可怜笑话!这比任何直接的打击都更令人痛彻心扉!
“怎么?不服气?”凌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觉得更加可笑,嘴角的讥讽之意更浓,“你以为用这种眼神瞪着我,就能改变你那可悲的现实?有本事,你引动一个哪怕是最微小的剑旋给我看看?有本事,你现在就当着我的面,突破到炼气三层给我看看?嗯?”
石磊死死地咬住了牙关,坚硬的牙齿深深嵌入下唇的皮肉之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握着铁剑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几乎要将灵魂都焚烧殆尽的极致愤怒!他体内有一股狂暴的冲动在嘶吼,想要不顾一切地挥剑劈过去,想要厉声质问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人,难道天赋就代表一切真理?难道像他这样卑微者的努力,就真的如草芥般一文不值?!
然而,一股冰冷的理智如同兜头浇下的冰水,瞬间浇熄了他所有冲动的火焰。
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差距,如同九天之上的流云与地底深处的污泥,判若云泥!对方甚至不需要动用真正的实力,仅仅动动手指,就能像碾死一只蚂蚁般轻易地将他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任何冲动的反抗,都只会带来更彻底的毁灭,甚至连继续留在这青云宗山门之内、寻求那一丝渺茫改变机会的资格,都将彻底丧失。
看到石磊那因极度压抑而微微颤抖、最终选择沉默隐忍的样子,凌云只觉得更加索然无味。这感觉,就像一只猫戏弄着一只连反抗本能都已丧失的老鼠,连最基础的乐趣都荡然无存。
“哼,连反抗的胆量都生不出来,果然是块不成器的废料。”他冷哼一声,目光如同丢弃垃圾般扫过石磊手中那柄碍眼的铁剑,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烦与不耐。
下一刻,他毫无征兆地抬起了右脚,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精准无比地朝着石磊手中紧握的铁剑剑脊,狠狠踢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刺耳、如同金铁断裂的爆响,骤然撕裂了演武场上死寂的空气!凌云的靴底,如同精钢铸就的攻城锤,毫无花哨地、结结实实地踹在了那柄普通铁剑的剑脊之上!
石磊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无可匹敌的恐怖巨力,如同决堤的洪流般,从紧握的剑柄处轰然传来!整条右臂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生生震碎,那沉重的铁剑再也无法握持,如同被烫到一般,脱手激射而出!
“嗡——”
被踢飞的铁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破空轨迹,发出尖锐刺耳的嗡鸣,如同一道绝望的流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径直朝着演武场边缘那片坚硬如铁的花岗岩石壁,暴射而去!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钝响传来!那柄平平无奇的普通铁剑,竟硬生生地、如同插入豆腐般,整个剑身没入了那坚硬的石壁之中!足足没入了三寸有余!只剩下光秃秃的剑柄裸露在外,兀自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嗡声,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一击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整个演武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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