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扶着断墙喘息,灵体在月光下泛着半透明的微光——方才雷神那一击震碎了她大半灵力,肉身暂时凝不起来,只能维持着雾状的形态,稍动一下就牵扯着经脉发麻。
身后传来卿兰尖利的嗓音:“搜!仔细搜!我亲眼看见她往这边跑了,一个黄毛丫头罢了,还能上天不成?”
白薇薇咬咬牙,指尖掐了个隐诀,借着墙角的阴影往柴房飘。路过水缸时,瞥见里面倒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忽然想起王子服方才的模样——他跪在雷神面前,死死抱着自己逐渐透明的灵体,红着眼吼“她偷没偷东西我最清楚,要罚就罚我”,那股子执拗劲儿,倒比天上的雷火还烫人。
“砰”的一声,柴房门被撞开,卿兰带着家丁举着火把闯进来,火光晃得白薇薇几乎要散形。她急中生智,猛地冲向灶台边的稻草人——那是农户扎来驱鸟的,穿着件褪色的粗布褂子,歪歪扭扭立在角落。
就在家丁的视线扫过来的瞬间,白薇薇的灵体钻进了稻草人里。
“这里有个稻草人!”有家丁喊道,举着火把凑过来。卿兰皱着眉打量,稻草人耷拉着脑袋,褂子上沾着柴灰,看起来和寻常物件没两样,可她总觉得不对劲,伸手就要去拨弄稻草人的胳膊。
“这稻草人倒是稀奇,扎得像模像样的。”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子服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块玉佩,正是白薇薇之前给他的定情物,“前几日我还见薇薇给它缝过补丁呢,说是乡下外婆送的,她宝贝得紧。”
白薇薇藏在稻草里的“手”猛地攥紧——王子服这是在给她递话。她借着风轻轻晃了晃脑袋,粗布褂子下的稻草簌簌作响,倒真像被说中了心事似的。
卿兰的手停在半空,狐疑地盯着稻草人:“一个破稻草人有什么宝贝的?我看就是她变的!”说着就要点火。
“卿兰姑娘这是疯了?”王子服往前走了两步,挡在稻草人面前,火把的光映着他眼底的冷意,“王家刚翻了案,县官判我拿回祖产时特意说了,谁再敢诬陷白薇薇,以同罪论处。你烧了她的东西,是想替你那通敌的爹再添条罪证?”
这话戳中了卿兰的痛处,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王子服护在稻草人面前的背影,终究没敢再动。悻悻地带人走了,临走前还撂下句“咱们走着瞧”。
柴房里只剩两人一“草”时,王子服才转身,轻轻碰了碰稻草人的肩膀:“还能撑住吗?”
白薇薇借着稻草人晃了晃,灵体从稻草缝里透出来点微光,映出个模糊的笑影:“你刚才说我给它缝过补丁,回头可得真给我找块布来,不然露馅了。”
王子服失笑,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草屑,指尖触到粗布时,明显感觉到底下传来细微的颤抖——他知道,她灵体不稳,每多待一刻都在耗损元气。
“我带你走。”他弯腰抱起稻草人,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雷神那边我去应付,你安心养着,等你能凝肉身了,咱们就把喜堂重新搭起来。”
白薇薇的灵体在稻草里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没说话。风从柴房的破窗钻进来,吹起王子服的衣摆,也吹起稻草人褂子的一角,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玉佩——那是他们当初许生死盟约时,一起刻的“宁”字玉,此刻正贴着稻草人的“心”口,暖得像团火。
白薇薇从稻草人里飘出半透明的灵体,眉眼间凝着寒霜,看向刚走到门口的许卿兰,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们在干嘛?许卿兰你又在干嘛?还想算计我?做梦吧你!”
(读心:老娘不过是用妖灵怒气值换了个稻草人分身应急,你这朵绿茶就跳出来喊打喊杀,还想放火烧我?真当我灵体不稳就好欺负?等我缓过劲来,定要你尝尝被灵力反噬的滋味!)
她指尖微动,灵体周围泛起淡青色光晕,虽虚弱却带着不容小觑的锋芒:“王子服说得没错,县官刚判我清白,你再敢胡来,休怪我不客气。”
卿兰被白薇薇突然透出的锋芒吓得后退半步,强装镇定地扬声道:“我……我只是路过!谁算计你了?别血口喷人!”
白薇薇冷笑一声,灵体在空中微微浮动,目光扫过她身后探头探脑的家丁:“路过?带着这么多人‘路过’我房外?当我瞎吗?”
这时王子服从回廊那头走来,见此情景皱眉道:“卿兰,父亲刚嘱咐过不许再生事,你又想闹什么?”
卿兰脸色一白,跺脚道:“哥!是她先冤枉我!”
白薇薇懒得跟她废话,转身看向王子服:“我房里缺些炭火,你让人送点过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王子服愣了愣,随即点头:“好,我这就让人去办。”他看了卿兰一眼,“你回去,别在这添乱。”
卿兰气鼓鼓地瞪了白薇薇一眼,狠狠跺脚带着人走了。
白薇薇看着她的背影,灵体渐渐凝实了些。王子服走近,低声道:“她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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