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夫人越说越得意：“科举落榜这是常有的事情，有多少人是一次参加会试就能上榜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大不了再苦读泡面，重新再来！”
李氏看着卫老夫人为自己撑腰，顿时来了气，安慰着卫泽恒：“恒儿，没事，咱们再来一遍，不晚不晚，就留在京城再苦读三年。”
卫老爷讽刺道：“妇道人家说的倒是轻巧。”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胸无大志的儿子，越来越软弱。
李氏立刻不再说话了，想起了那天和书房与卫老爷之间的争执，这是她理亏，现在儿子没有考上，她哪还有和萍儿对抗的资本。
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原本她还在想，要是儿子这次考上了，她一定要得意洋洋在卫老爷面前好好说上几句，将萍儿赶出府。
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卫老夫人看不过眼：“你别说恒儿，你当面也不是考了两次才考上？现在连个官都没有混到，还是靠运儿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才攒下些家底，你怎么好意思埋怨自己的儿子？”
卫老爷瞪了李氏一眼，还是听着母亲的教导。
李氏不断安慰自己的儿子，也是为了安慰自己：“你再忍三年，就三年，母亲相信你……”
“母亲，”卫泽恒不耐烦打断了李氏的话，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母亲的关心。”
大家心情都不好，大厅里一片沉默。
只有卫泽运不合时宜来了一句：“三弟考的怎么样？”
卫泽恒身边的下人不敢说话，大厅里一片沉默，卫泽运有些高兴，语气中满是笑意：“他是不是落榜了？”
他就知道卫骋怎么可能考上，到时候找个机会，去安慰一番内心苦闷的鱼饼儿，说不定就得手了呢！
卫泽恒语气沉闷，低声道：“他上榜了。”
卫泽运啊了一声，笑容凝固了。
卫老爷问了一句：“第几？”
卫泽恒咬着牙，低声道：“第三！”说这话时，像是恨不得把卫骋给吃了。
但是整个大厅顿时爆炸了，卫老夫人也不可置信站起身：“第三！”
科举考试的名次从来不在他们这些家世手中，只有书香门第的家庭才能占得高位置，他们家世厚重，世世代代有为官的，很重视教育。
卫骋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学子，能取得这个名次，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如此不容易。
卫老爷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像是所有的闻到都混到了一起，心胸气闷。
他还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卫骋才是卫家的希望，也是有可能让卫家在京城站住脚的孩子，被他赶了出去。
卫老爷忍不住站起身，猛拍着胸口。
一言不语，神色黯然的离开了大厅。
卫泽恒看着卫老爷落寞的身影，指甲狠狠扎进手心中。
卫老爷一晚上都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也不吃饭，任何人也不敢打扰他，直到卫老夫人让人告诉他，准备一份贺礼去给卫骋送去，他才有所反应。
李氏拉住卫泽恒和卫泽运，眼神狠毒，嘴里骂骂咧咧，算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优雅：“卫骋就是个贱种，一个贱婢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怎么能当朝为官！”
这狠毒的模样，吓坏了卫泽运。他经常不在家，任何时候见到的母亲都是端庄优雅的，在他心里，从没有人比李氏更加好看，端庄，虽然逛惯了青楼，李氏一直都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但是，此时面色狰狞的李氏，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想到过，这个如泼妇骂骂咧咧的怎么可能是他的母亲？
卫泽恒却是一点都不惊讶，李氏什么的模样，使过的手段，他都是见过的，所以已经习以为常了。
卫泽运听不下去了，女子在他心中都是美好的，忍不住打断道：“母亲，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三弟就算是贱种，考的也比大哥好，第三名啊！殿试说不定就是前三甲，大哥就算再读三年，未必比得上三弟……”
卫泽运一股脑将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他向来大大咧咧惯了，说话也不顾及其他。
但是他说的实话，却让李氏和卫泽恒脸色难看，卫骋是贱种，那他连贱种也不如。
李氏看着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儿子，又看了一眼脸色发黑的大儿子：“你懂什么？你大哥怎么会不如那个贱种？你记住你和你大哥才是兄弟，卫骋就是个想霸占咱们家的贱种！”
卫泽运看了李氏一眼，不再说话，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理论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母亲你说怎么办？三弟的名次那么高，父亲心里多少有点其他想法的。”
别说卫老爷，如果他是卫老爷肯定也会后悔，将卫骋赶出了家门。
李氏嫉妒道：“京城卧虎藏龙，贱种取得了那么好的名次，肯定会有人看他不顺眼的。树大招风，再说了，人已经被赶出去了，就算你父亲有想法，他也不会回来的。”
当初，卫骋和鱼饼儿走的很是坚决，当天就走了，怎么可能回来？就算卫老爷求他们，他们也不会回来的。
李氏是深知这一点的。
卫泽恒何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心思，于是皱眉道：“娘，你想做什么？”
李氏又恢复成了那个平日中端庄大方的当家主母的模样：“没有什么，恒儿你不用担心，只管好好读书，我明日去员外府，让你外公为你找一位好先生，你继续在国子监上学，我会给你父亲说一下，还有落榜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好好读书，表现优秀点，到时候跟京中的贵族小姐们成亲。”
李氏心里的算盘总是打的响，但有些事情总是不如她的意。
她也是不怕挫折，很快就恢复如常。
卫泽恒点点头，不在言语。
但是卫泽运心里一紧，觉得母亲实在太过可怕，怕是今天晚上会做李氏狰狞面孔的噩梦。
问题是，卫老爷现在并不在朝中做官，但是好歹卫家有些人脉，再将卫泽恒送进国子监虽然容易，但是也不容易。
多给点钱也是可以的，就是看那些老顽固愿不愿意收卫泽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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