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狂喜让谯岳跪在地面上,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反而有了患得患失的惶恐,只怕自己会错了意,跌落谷底,踌躇不安。
山间传来那真人含笑的声音::
“不知是哪位青年才俊?”
崔决吟的声音相较起来清亮许多:
“谯岳!”
这两个字如同一股炽热的焰火,注入谯岳心中,他向前一步,重新下拜,深深一礼,恭声道:
“故国博野谯氏子弟,谯岳,拜见大人!”
听了他的话,李曦明失笑摇头,道:
“上前来,我看一看。”
这青年挪到跟前,李曦明抬手,在他眉心一按。
‘气海充盈,丹霞四举,升阳水火相济…是个丹师无误,躺着的那仙基无形之火汹汹,是牡火的『牡煞火』。’
本就是个炼丹料子,又修了擅长炼丹的牡火,李曦明见他袖口有烟火之气,三指有火燎之征,必然是个炼丹不懈的,暗自点头。
崔决吟道:
“这孩子是我在博野认识的,在当地极有名气,以成丹众多闻名,平常人能出三四枚的,他便出五六枚,由是得人追捧。”
李曦明笑道:
“道统高明,有族中诸宝加持,多一二枚也不为过,多一枚有多一枚的风光,多出两枚,那就是无本的好处,别人便不往别处寻,毕竟丹师一职,向来不是门庭若市就是仅自给自足而已。”
谯岳恭声道:
“晚辈受教。”
李曦明从袖中抽出一枚玉简来,随意塞到他手里,道:
“你读一读,一炷香时间,我要考较你。”
他并不多说,便转去看崔决吟,轻声道:
“决吟,『帝观元』…你了解多少?”
李曦明并未有求金的志向,『长明阶』本是李曦明选定的目标,可当年崔决吟前来湖上的那一番话却提醒他:
‘既已修『天下明』,便不好修『长明阶』。’
这样一来,选择就变得为难起来,他深深思量了好一阵,始终在『帝观元』与『君蹈危』之中徘徊,此间优劣各异,实在难以抉择。
‘『君蹈危』有不少好处,一定程度上更是一道保命的绝技,可这神通需要以身犯险,亲自上阵搏杀…’
李曦明可没有李周巍的法躯和道行!让他在一旁掐一掐术法,操控灵火,倒还好些,可一旦要冲锋陷阵,极有可能蹈危不成,反倒把自己留进去了。
‘『帝观元』作为『长明阶』的上位,自然是极好的,可决吟也说了,此道秘法在古代非帝裔不能学,难度又堪称惊天动地…恐怕很麻烦。’
李曦明修行个『天下明』都是跌跌撞撞,更何况【北帝魏书】这等人间顶级道统成就的『帝观元』了,一旦多失败几次,卡个六七十年也不稀奇,恐怕李周巍证金了,他李曦明还在二神通!
本还有一道『顾署舆』,李曦明倒是有别的心思,这道神通是古代替参,是最次等的选择,若是到时候参紫不渡,才去考虑用这神通冲一冲。
出于这等考虑,他用神通屏蔽了身边的人,皱眉道:
“『长明阶』果真不能与『天下明』同修?只能靠『昭澈心』?”
崔决吟一瞬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帝观元』已经罕见至极,李氏没有后续道统也是理所应当,可理解归理解,崔决吟只叹道:
“真人有所不知,『帝观元』至少是皇子,『天下明』则为太子所修,已为定势,一向不能免俗。”
“自魏亡后,李崔两家的先辈也同时失去了这两道神通,急于另辟蹊径,听说…先祖手中有一份【帝敕令凡人觉崇经】,可以凭此改善功法,调和『天下明』、『帝观元』使之得以修行…只要不考虑求金,也不必一定相配了。”
“传闻当年那一脉南下,这东西也是被一同带下来的,极有可能流传到了宛陵手中。”
李曦明皱眉:
‘如今就算再有一道能兼容『长明阶』的『天下明』…我又不可能废功重修…’
崔决吟目光中却略有异样,道:
“我家先辈寻找此法多年,晚辈一直牢记在心,当年真人带我去紫烟门,我与那门中的一位嫡系相谈,曾经从她口中得知,紫烟门曾在宛陵上宗之下修行,也有一道『天下明』,不知…”
他风度翩翩,却也是个聪慧机敏之辈,不动声色就从别人家嘴里套取了好些消息,李曦明听到此处,怔怔地看着他。
他李曦明的『天下明』是何处所得?
正是紫烟门!
‘就是我修行这一本?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心中一震,翻手将那一份【君察昭心经】给取出来,送到崔决吟手中,这位清凤真人仔细看了,面上有震动之色,却又踌躇,李曦明心中梳理罢了一切,突然释然了:
‘我明白了,不是什么巧合,是因为魏李嫡系,魏太子独有的那一份『天下明』根本不可能被流传到四方…只要不是【上寰阁】中所得,而是我自己找到的『天下明』,紫烟门也好,别家也罢,只要能修行。那就必不可能是魏李帝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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