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笑不得,暗暗叹气,崔决吟看了好一阵,不敢下定论,道
“像是…可属下神通道行低微…恐怕还要问魏王!”
他这话倒是没什么问题,李曦明定了心,道:
“我知晓了,且派人也去紫烟问一问,这事情不急。”
崔决吟行了一礼,自寻一处偏峰置殿修行了,李曦明这才将目光落在身前的谯岳身上。
这道人满头大汗,一手掐动不止,双目微闭,仿佛入了魇,直到李曦明轻轻放下玉杯,这才将他震醒,恍若隔世地立在山间。
一息过后,谯岳这才跪倒在地,汗如雨下,低声道:
“小人资质愚钝,只得了…得了一二字而已!”
谯岳此刻的心情已坠落谷底,他自是铆足了劲要给李曦明一个好印象的,不曾想…别说通读了,哪怕解出一两句都做不到,拼尽全力,不过一二字而已。
谯岳也是天赋异禀的炼丹师,一时气馁,李曦明面上并无表情,心中却暗暗点头:
‘难得。’
李曦明给他的不是他物,正是【天心一意丹法】!
这丹法的难度堪称顶级,李曦明身为紫府,当年都思索良久,受益匪浅,更何况谯岳,他稍稍点头,道:
“诚心可佳。”
谯岳松了口气,再拜起身,李曦明笑着看了眼他,从袖中取出三根香来,轻声道:
“我李曦明一身丹术,源自黎夏萧家,上溯萧家先祖萧逢骑,你师祖正姓萧,名元思,如今正在湖上访友,你应当拜见。”
谯岳跪倒在地,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叩头道:
“必不忘师尊教诲,以身事之报恩德!”
李曦明摆手止住他,又抽出三根香来,随口道:
“而我紫府丹道,源自我手中这本【天心一意丹法】,上承兜玄,乃是密樊道统,须勤学谨记。”
李曦明最早听说三玄便是来自【天心一意丹法】,后来随着神通长进,见识增广,也越发理解这密樊道统,可毫不客气地说,这卷【天心一意丹法】就是他的丹道根基,得以自在炼丹的依仗所在!
即便收谯岳为徒有大局上的考量,可既然收了人家为徒,李曦明自不藏私,明白地告诉他了,这才道:
“其三…”
他目光幽幽:
“你便拜一拜这湖罢!”
谯岳一一照做,李曦明这才点头一笑,轻声道:
“让你家人回去报个信,便留在山中罢…你也有个师兄,是为师的记名弟子,大可见一见。”
有此一言,谯氏的人目光短浅也好,有识之士也罢,必然皆喜极而泣,谯岳听了这话,简直要落下泪来,连连点头,叩首道:
“师尊恩情,谯岳、谯氏,谨记于心!”
李曦明却没有太多动作,目送他远去,微微皱眉,语气渐低:
“遂还…什么事?”
果然见着那金眸青年上前来,行了礼,道:
“禀真人,沮氏献上紫府道藏。”
李曦明本不以为然,只是一挑眉,可等到李遂还把此道藏献上,他的灵识一扫,面上的表情便微微变了。
他侧身听罢李遂还的话语,久久不言,笑道:
“遂还,你看此二人如何?”
李遂还行礼,轻声道:
“谯道友颇有名望,天资聪慧,有紫府之资,可以承接道业,可论辨明大局,明晰利害,审时度势,沮良望则极有能耐。”
“他送子弟入密林,一来结交嫡系,二来也是保存血脉…”
这家主静静道:
“数位胎息嫡系,送至密林,既然是修筑基,没有五六十年不成,便是保了他五六十年平安,只须一两代,便能接我家鼎盛之气,渡过南下最青黄不接的时期。”
“而江淮充实,修士越发多,密林衔北接南,必有一场荣华,哪怕得了十之二三,沮氏这几十年不虞寻常资粮,况且…坊市之中诸家俱在,沮氏还有底子在,只要有个名头长居,结交不了我家嫡系,以利结亲陈安田丁之属不难,亲亲相通,循序渐进,不失为倚仗。”
“还有最坏的打算…若不出晚辈所料,他所请的,沮氏前来此地设数阁行商,前来的杂役、帮工,都将是沮氏的嫡系凡人。”
他目光多了一分异样:
“有一日江淮有乱,或是沮氏罹难,有举族灭亡之事,密林中有沮氏嫡系、紫府血裔,坊市中有入驻的沮氏练气修士,都是能才骨干,伴随有众多前来帮衬的沮家人…一声令下,齐聚一地,岂不是又一个沮氏?”
李曦明抚须,摇头道:
“可惜。”
李遂还亦明白他的意思,沮良望比之谯岳,可不止一丹道差距,谯岳胜在年轻有为,这位沮氏家主修为不低,年岁却大了,看样子也没有突破紫府的机会。
李遂还答道:
“晚辈的意思…不如允了他,这事情也对我们颇有益处,沮氏血脉不俗,此人不失为一能人,如若能为我等所用,当有裨益。”
李曦明笑道:
“你既知他心思,便全权由你处置好了!至于什么用处…也实在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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