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桨的轰鸣撕裂了戈壁清晨的寂静。顾星澜坐在直升机狭窄的机舱里,透过舷窗看着下方迅速缩小的临时营地、狰狞的塌陷坑和广袤荒凉的雅丹群。
阳光给这片苍凉大地镀上了一层金色,却驱不散她心头那团因地下邪物和未知阴谋而凝聚的阴霾。
手腕上的银色腕带持续散发着稳定的温凉感,缓慢滋养着她受损的精神力。身体依旧疲惫,但比昨晚好了许多。江听砚被另一架直升机送往条件更好的军区医院,陈刚留在营地主持后续工作。
她没有再见到江听砚,只是在登机前,收到了一条通过加密频道发来的、只有两个字的简短信息:
“保重。”
没有多余的话语,却仿佛承载了千言万语。顾星澜看着那两个字,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回复了同样的两个字。
直升机将顾星澜送到了西北某市的协作科直属医疗中心。这里对外挂着“特殊地质环境与人体健康研究中心”的牌子,内部却配备了最顶尖的医疗设备和专门针对异能者及异常事件受害者的治疗体系。
为期三天的全面检查和恢复性治疗,让顾星澜的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各种精密的仪器扫描、能量疏导和精神力温养治疗,让她因透支和反噬而受损的根基得到了稳固。
负责她的医生——一位气质温和、目光却异常敏锐的中年女性——在仔细评估了她的各项数据后,给出了结论:
“身体无大碍,外伤已基本愈合。精神力损耗严重,但恢复速度远超预期,基础非常扎实。建议继续休养一周,避免高强度使用异能和精神力,可以进行适当的冥想和温和的体能训练。”
同时,顾星澜也遵守江听砚的命令,利用治疗间隙,将自己对西北戈壁地下遗迹、那个“邪物”以及相关能量纹路的所有观察、感知和推测,整理成了一份极其详尽的报告。
报告中不仅包括文字描述,她还凭借记忆和异能带来的精准空间感,绘制了粗糙但关键的甬道入口、岩壁纹路以及“邪物”能量场的示意图。
这份报告在加密审查后,被直接送到了总部研究所,据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三天后,顾星澜获准出院,乘坐协作科安排的航班,悄然返回了学校所在的城市。她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重新踏上校园的土地,看着周围抱着书本、讨论着食堂菜色或明星八卦的同学们,顾星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仅仅离开不到十天,她却仿佛在另一个血腥、危险而神秘的世界里走了一遭。
她很快调整心态,重新投入到校园生活中。课程、作业、小组讨论……一切如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刻入骨髓。
她开始更加系统地进行异能锤炼。不再追求威力和规模,而是专注于控制与感知的精度。
她在夜深人静时,于校园僻静角落,尝试用精神力剥离一片树叶上的露珠而不损伤叶片,或者感知地下数米深处一根蚯蚓的蠕动。这些练习枯燥细微,却让她对力量的掌控日渐圆融。
同时,她也有意识地查阅更多关于西北地区古代文明、神话传说以及地质变迁的文献。结合自己在戈壁地下的亲身体验,她试图从浩如烟海的历史记载中,寻找关于那个遗迹和“邪物”的蛛丝马迹。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她正在图书馆查阅一批关于西夏时期黑水城文献的影印资料时,一段残缺的、用古西夏文和汉文混杂记录的轶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黑山之下,有古祭所,深埋地腹,以镇不祥。昔有魔酋,率众掘之,欲夺其力,地火喷涌,黑雾弥天,掘者尽殁,化为厉魄,永锢其中,地脉为之泣……”
黑山?西北戈壁中似乎确有一处地名与此相关。古祭所?深埋地腹?镇不祥?魔酋掘之,地火黑雾,化为厉魄,永锢地脉?
这段记载的描述,与她在地下甬道的遭遇何其相似!难道,那处遗迹,就是记载中的“古祭所”?而那个“邪物”,就是所谓“化为厉魄”的古代掘墓者?或者,是祭祀失败后产生的“不祥”?
她立刻将这段记载记录下来,并通过加密腕带的扫描功能,将原文影像一并发送给了江听砚那边指定的分析渠道。
做完这些,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起身准备去接杯水。就在她走向饮水机的路上,眼角的余光瞥见阅览室门口,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闪而过。
是张皓!那个哲学系研二、研究神秘学、疑似“教授”眼线的张皓!
他似乎正装作不经意地走过,目光却快速扫过顾星澜刚才所在的位置,以及她桌面上摊开的、与西北黑水城相关的文献。
顾星澜心头一凛,但面上不动声色,继续接水。等她端着水杯回到座位时,张皓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还在监视自己?而且目标似乎更加明确,开始关注她查阅的特定方向?是“教授”对西北的事情产生了兴趣,还是说,他们本来就与西北的遗迹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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