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听砚在咖啡馆的会面,像是一道分水岭,在顾星澜与世界之间划下了一条模糊却真实的界线。
她没有被吸纳进入那个名为“异常事务协作科”的隐秘机构,也没有被完全排斥在外。她成了一个特殊的、被标记的“外围观察员”,或者说,一个需要被监控、同时也可能提供价值的“敏感个体”。
江听砚离开前那句“可以。打那个电话。”像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给了顾星澜一个相对安全的、与官方沟通的渠道;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她正式进入了官方的视野,未来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记录在案。
顾星澜并未因此感到束缚,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踏实感。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固然可怕,但未知的、可能来自背后的官方审视更让人心神不宁。现在,至少她知道了规则制定者的一部分底线,也明确了自己暂时的“安全区”。
她没有再试图去触碰港口帛书残片那条线,那太敏感,容易引火烧身。
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两件事上:一是继续磨砺异能,二是如饥似渴地学习一切可能用到的知识——考古、地质、材料、甚至基础的格斗与体能训练。
她知道,江听砚那句“以学业为重”是真心实意的劝告,只是他们理解的“学业”范畴,恐怕天差地别。
平静的日子过了大约两周。这两周里,掌心的褐痣没有再传来任何异常的波动,江听砚也没有再联系她。她几乎要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在表面的平静和暗地的积蓄力量中持续下去。
直到一个闷热的、雷雨将至的下午。
顾星澜正在体育馆的健身房进行耐力训练,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她心中微动,走到相对安静的角落接起。
“顾星澜同学?”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干练的年轻女声,并非江听砚。
“我是。请问你是?”
“我姓周,是江研究员同事。”女人的语速很快,但清晰,
“我们监测到城西开发区一处刚完成拆迁、准备动工的地块出现异常能量读数,性质与之前港口帛书残片有低频相似,但更为驳杂、不稳定。根据地质资料和前期勘探,那里可能存在一处未被记录的汉代平民墓葬群。我们怀疑有盗掘活动,并且可能触发了某些不稳定的‘异常’。”
顾星澜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汉代墓葬?异常能量?盗掘?
“江研究员指示,鉴于你之前表现出的特殊感应能力,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这次外围勘察行动,协助定位异常能量核心,评估潜在风险。当然,这并非强制任务,你有权拒绝。但如果同意,请于半小时内到学校西门,有车接你。行动保密。”
电话挂得干脆利落。
顾星澜握着手机,站在原地,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
来了!官方的“借用”来了!这既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实践的机会!她可以近距离观察官方如何处理这类事件,可以接触到可能与帛书相关的“异常”,甚至……可能遇到与仇人相关的线索!
拒绝?不可能。
她几乎没有犹豫,快速回复了同意行动的短信,然后冲了个澡,换上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运动服,将必要的随身物品,包括那张江听砚的名片带好,准时出现在了学校西门。
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SUV已经等在那里。车窗降下,驾驶座上是一位留着利落短发、穿着灰色户外夹克的年轻女性,正是电话里的周姓调查员。她冲顾星澜点了点头,示意她上车。
车内还有一股淡淡的电子设备和清洁剂的味道。周调查员没有多话,直接递给她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旧MP3播放器的设备和一个入耳式微型耳机。
“简易能量波动监测仪,已经校准到目标频段。耳机用于通讯。戴上,路上熟悉一下基本操作。”
顾星澜依言戴上。监测仪的屏幕是单色液晶,显示着不断跳动的波形图和数值,耳机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底噪。她能感觉到,当车辆驶向城西方向时,监测仪上传来的微弱震动感和耳机里底噪的细微变化。
“我是周影,行动外勤。这次任务由江研究员远程指挥。”周影一边开车,一边简洁地介绍,
“目标是确认异常源,评估是否与盗掘有关,以及是否存在扩散性风险。你的任务是利用你的感应,辅助我们精确定位,尤其是在仪器受到干扰或情况复杂时。记住,跟紧我,没有指令不要擅自行动,安全第一。”
“明白。”顾星澜点头,目光落在不断变化的监测仪屏幕上,同时,她也悄然调动起自身的异能感知。
掌心的褐痣传来熟悉的温热,与监测仪传来的指向隐隐吻合,但她的感知更偏向于“土”的层面,能模糊地感觉到那个方向的地下层存在着不自然的“空洞”和“扰动”。
车子很快抵达了目标区域。这里原本是一片老旧村落,如今已拆迁完毕,只剩下断壁残垣和遍地的建筑垃圾,远处能看到几台闲置的工程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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