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金色的补天石悬浮在混沌海上空，表面【自由】二字忽明忽暗，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闪烁着。
猪八戒拖着断腿往前爬，每挪一步都在焦黑的土地上留下血痕。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那块石头：大师兄......
别碰！沙僧突然扑过来拽住他，降妖杖横在两人身前，你看石头下面！
补天石下方三尺处，混沌海水诡异地静止着，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形镜面。镜中倒映的不是石头，而是一只半睁的巨眼！那瞳孔里流转着灰金色的旋涡，每转一圈，就有细小的闪电在瞳孔深处炸开。
老君的八卦炉残片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七道火链从炉中激射而出。天枢火链直奔花果山，在山顶水帘洞前突然拐弯，钻进了瀑布后面；天璇火链扎入东海最深处，搅得龙宫地动山摇；而摇光火链如同毒蛇般窜向五行山——
轰隆！
被世人称作五行山的巨大山体突然崩塌，露出底下惊人的真相：那根本不是山，而是一只巨大的石掌！掌心朝下，死死压着一块漆黑的补天石。石头上用金漆写着三个大字：
【别信他】
字迹潦草狰狞，像是谁在极度痛苦中用手指蘸血写就。
真悟空的声音突然从灰金补天石中传出，带着三重回声：老倌儿，解释清楚！
石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一只覆盖着灰金鳞片的手破石而出。紧接着是第二只手，两只手扒住裂缝用力一撕——
刺啦！
补天石彻底碎裂，真悟空的身影重新凝聚在半空。此刻的他头顶金箍已经与皮肉融合，变成一道燃烧着灰金火焰的头环；火眼金睛完全化作竖瞳，瞳孔深处跳动着混沌之火；那条虎皮裙更是变成了活物，裙摆无风自动，隐约可见无数妖魔的面孔在布料下挣扎。
老君面对质问却不慌不忙，拂尘轻挥：悟空，你可知道为何你能从石头里蹦出来？
少废话！真悟空一步跨到八卦炉前，混沌之气在脚下凝结成灰金色的筋斗云，水帘洞下面到底是什么？
老君突然扯开自己的道袍——
胸膛上赫然是个碗口大的窟窿！
没有心脏，没有鲜血，只有旋转的混沌旋涡。更骇人的是，漩涡中浮现的画面正是水帘洞内的景象：瀑布后面不是石室，而是一颗被铁链锁住的巨大眼球！
混沌之眼。老君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也是所有先天神灵的......母亲。
真悟空如遭雷击。
记忆碎片突然在脑海中拼凑完整：
女娲补天用的五色石，其实是混沌之眼的泪滴；
如来金身是用眼球表面的薄膜塑造；
就连他自己，也不过是......
眼睑上的一粒尘埃。黑衣悟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师兄，我们都被骗了。
混沌少女的灵光轻轻缠绕在真悟空手腕上：哥，看七大圣的记忆。
猪八戒突然惨叫起来。他断腿的伤口处冒出黑烟，烟雾中浮现牛魔王的虚影：贤弟...五行山是假的...如来也是假的...只有...
虚影突然指向真悟空：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随着牛魔王的话音，其他六大圣的残念纷纷显现：
蛟魔王从东海升起，龙角断裂处喷出血泉；
狮驼王在火焰中咆哮，将妖丹拍进大地；
连最神秘的猕猴王都现出真容——
竟是只六耳猕猴！
大师兄...沙僧突然跪下，我们等这一天...等了五百年...
真悟空看向自己的双手，灰金鳞片正在褪去，露出底下刻满殄文的皮肤。那些文字他从未见过，却莫名能读懂：
【混沌开天时 石猴镇眼睑】
【七圣化锁链 金蝉作瞳仁】
所以......真悟空的声音开始颤抖，西天取经......
是为了让你找回眼睛！老君突然暴起，一掌拍向真悟空天灵盖，现在，物归原主！
这一掌看似杀招，却在触及头发的瞬间化作清风。真悟空只觉得眉心一凉，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出来——
是那根观音赐给唐僧的金箍！
金箍在老君掌心跳动，突然展开变成一条细长的金线。线头上拴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水帘洞中那颗混沌之眼的......
视神经！
现在，选择吧。老君将金线递来，接上它，你就是新的混沌之主；斩断它，三界还能再苟延残喘五百年。
真悟空看向猪八戒，呆子正拼命摇头；看向沙僧，这个沉默的汉子泪流满面；最后看向混沌海，水面上倒映出自己狰狞的面容——
额间竖瞳不知何时已经全开，瞳孔中映出的不是三界众生，而是......
一片虚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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