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金火焰席卷混沌海,真悟空的新生双翼完全展开。
左翼的混沌之气如瀑布垂落,所过之处,那些从棺椁爬出的畸形怪物纷纷惨叫消融;右翼的星火扫过海床,将十二万九千六百具棺椁烧成琉璃。
六耳猕猴站在中央巨棺上,袈裟被火焰燎得焦黑,却发出刺耳大笑:烧得好!这些失败品早该......
话未说完,真悟空已经出现在它面前。
不是筋斗云,不是瞬移,而是混沌海中自然存在的——就像日升月落般理所当然。
你不一样。真悟空的竖瞳映出六耳真容,你是故意的。
六耳的獠牙突然脱落,浑身猴毛褪去,露出底下布满鳞片的人形:不愧是混沌真身,这么快就发现了。
它的声音不再尖利,反而带着某种古老韵律。每说一个字,混沌海就翻腾一次。
老君突然在岸边厉喝:悟空小心!它是......
混沌守门人。真悟空接话,翼尖轻点海面,或者说,第一个被污染的守门人。
六耳——或者说人形怪物的鳞片全部竖起,每片鳞下都钻出只细小的耳朵。这些耳朵疯狂颤动,发出令人发狂的嗡鸣。
聪明。它拍着手,掌声却像金铁交击,那你可知道,水帘洞为什么叫水帘洞?
真悟空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共鸣......
混沌少女残留的灵光在道果中轻颤:哥...它要唤醒......
晚了。
六耳浑身耳朵同时尖叫:因为那是——
混沌之眼啊!
声浪化作实质的黑色波纹,扫过真悟空全身。他新生的羽翼突然不受控制地收拢,将自己裹成茧状。更可怕的是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画面——
水帘洞深处,瀑布后面根本不是石室;
而是一只巨大的、半睁的混沌之眼!
他当年出生的石头,正是眼瞳上的一块......
翳!
现在明白了吧?六耳的声音忽远忽近,你从来不是什么天生石猴......
只是混沌之眼上的......
一粒尘埃!
真悟空在茧中剧烈挣扎,却听见老君在岸边的惊呼。透过翼膜缝隙,他看到骇人一幕——
混沌海正在倒灌入三界!
海水流过之处:
天庭废墟长出肉须;
人间草木化作触手;
连幽冥地府的判官笔都变成蠕动的......
活物!
师兄!猪八戒的惨叫传来,救我!
真悟空转头看去,八戒的钉耙正在反噬其主,耙齿咬住他的手腕往海里拖。沙僧的降妖杖更可怕,已经变成条黑鳞大蛇,将他死死缠住。
该死......
真悟空拼命想挣脱茧状束缚,却发现越是挣扎,羽翼裹得越紧。六耳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别费劲了,这是混沌真身觉醒的必然过程......
就像化蝶,总要经历......
作茧自缚!
绝望之际,真悟空突然想起混沌少女最后的提醒。
水帘洞初生时,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自由。
不是称王称霸,不是长生不老。
只是简简单单的......
自由!
那就......真悟空突然停止挣扎,任由羽翼将他完全包裹,如你所愿。
茧内陷入绝对黑暗。在这黑暗中,他做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
自碎道果!
一声轻响,体内灰金色的道果裂成两半。一半化作黑衣悟空的模样,一半变成混沌少女的虚影。
师兄/哥......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你......
帮我个忙。真悟空在黑暗中微笑,把茧......
从内部点燃!
黑衣悟空狂笑:早该如此!
混沌少女轻叹:会很疼的......
但两人动作丝毫不慢。黑衣悟空的黑气化作引线,混沌少女的灵光变成火种。当两者在茧心相撞时——
灰金色的火焰从内部爆发,瞬间烧穿羽翼。真悟空破茧而出,新生的躯体不再是人形,而是......
一团流动的混沌之火!
火焰中隐约可见猴形轮廓,却已超脱实体。六耳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你竟然......
选择完全混沌化?
真悟空——或者说混沌火团的声音响彻天地:不是选择。
是回归本心。
火焰暴涨,吞没六耳。它那些鳞片下的耳朵纷纷自燃,在惨叫中化作飞灰。混沌海倒灌的洪水遇到火焰,立刻蒸腾成气。
更神奇的是,被污染的三界开始恢复:
天庭的肉须缩回地缝;
人间的触手变回草木;
连八戒手腕上的钉耙都松开了嘴。
大师兄!猪八戒拖着断腿欢呼,你赢了!
真悟空却没有回应。他化身的混沌之火正在急速收缩,渐渐凝成......
一块灰金色的补天石。
石头表面刻着两个小字:
【自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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