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恕罪。”徐知府拱手,语气却不卑不亢,“下官接到密报,说春风楼中藏有违禁之物,特来搜查。”
“违禁之物?”朱聿铭冷笑,“徐知府可知,今日是本世子设宴?”
“下官知道。但职责所在,还请世子行个方便。”徐知府一挥手,“搜!”
官兵立刻散开,开始搜查。宴会顿时乱成一团,贵女们惊慌失措,公子们议论纷纷。朱聿铭脸色铁青,却无法阻拦——徐知府持的是刑部文书,有权搜查任何地方。
沈清辞心中一动。这一定是朱廷琰的安排。所谓的“违禁之物”,恐怕就是那些医典。
她悄悄退到角落,观察着局势。官兵搜查得很仔细,桌椅、花瓶、屏风,甚至连地砖都不放过。忽然,一个官兵在舞台下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个木箱。
“大人,找到了!”
木箱被抬出来,打开,里面是十几本古籍。徐知府拿起一本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是……前朝禁书?”
朱聿铭上前一步:“徐知府,这些是本世子收藏的古籍,并非禁书。”
“是吗?”徐知府翻开其中一页,“《五石散方》……世子可知,前朝因服食五石散而死者众,故此方早被列为禁方,私藏者按律当斩?”
全场死寂。五石散,那是前朝皇室专用的丹药,因毒性剧烈,早已被禁。私藏此方,确实是重罪。
朱聿铭脸色变了变,忽然笑道:“徐知府误会了。这些书是有人送给本世子的,本世子还未及查看。若真是禁书,本世子自当上交。”
“送给世子?”徐知府追问,“何人相送?”
“这……”朱聿铭语塞。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忽然跪下,哭道:“大人明鉴!这些书……这些书是奴婢偷偷放进来的!奴婢受人指使,想要陷害世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丫鬟身上。沈清辞认出,那是春风楼的侍女,之前给她送过茶。
“何人指使?”徐知府厉声问。
“是……是……”丫鬟眼神飘忽,忽然指向沈清辞,“是沈三姑娘!她让奴婢把书藏在这里,说……说事成之后给奴婢一百两银子!”
又一次栽赃。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这位姐姐,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陷害我?”
“就是你!”丫鬟哭喊着,“你说……你说世子为难你,你要报复……”
“放肆!”沈敬渊猛地站起,“我女儿从未做过这等事!徐知府,此事定有蹊跷!”
徐知府看看丫鬟,又看看沈清辞,沉吟片刻:“既然各执一词,那便请诸位随本官回衙门,一一问话。”
朱聿铭皱眉:“徐知府,本世子也要去?”
“世子放心,只是例行问话。”徐知府道,“若真有人陷害世子,下官定当严查。”
官兵开始清场,将所有宾客请出春风楼。沈清辞跟着父亲往外走,经过朱聿铭身边时,她听见他极低的声音:
“沈清辞,本世子小看你了。”
她没有回应,径直走出大门。楼外已围了不少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沈清辞上了马车,沈敬渊跟上来,脸色难看:“清辞,这……”
“父亲不必担心。”沈清辞平静道,“这场戏,还没演完。”
马车驶向衙门。沈清辞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那是她刚才趁乱从医书夹层中取出的。纸很薄,上面是用细笔写的一行小字:
“药王谷秘典,藏于齐王府别院水榭东第三柱下。晚晴留。”
果然。母亲真的留下了线索。
她将纸条小心收好,又想起朱聿铭最后的眼神。那眼神里有愤怒,有惊讶,还有……一丝欣赏?
这个男人,比她想的更难对付。
马车在衙门前停下。沈清辞下车时,看见朱廷琰的马车也停在远处。车窗开着,能看见他平静的侧脸。
两人目光交汇,一触即分。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跟着父亲走进衙门。
她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硬仗。
但她也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公堂之上,徐知府端坐主位。朱聿铭坐在下首特设的座位上,神色阴沉。沈清辞跪在堂下,身旁是那个指证她的丫鬟。
“春儿,你再说一遍,是谁指使你私藏禁书?”徐知府问。
春儿,也就是那个丫鬟,哭着道:“是沈三姑娘……三日前她来找奴婢,给了奴婢五十两银子,让奴婢把书藏在春风楼……”
“可有凭证?”
“有……有银票……”春儿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这是沈三姑娘给的……”
衙役接过银票呈上。徐知府看了看,抬头问沈清辞:“沈三姑娘,这银票可是你的?”
沈清辞看了一眼,摇头:“不是。民女从未用过‘宝通钱庄’的银票。”
“你胡说!”春儿尖声道,“就是你给的!”
“春儿姐姐,”沈清辞平静地看着她,“你说三日前我给你银票。可三日前,民女在何处,做了什么,都有人证。你要不要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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