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并非只动嘴不动手。
许多细节,她都亲力亲为。
绘制一些简单的家具草图,设计独特的纹样,甚至亲自去库房挑选摆设器物。
她将从现代带来的简约、实用、注重采光与空间感的理念,不着痕迹地融入到每一个细节中。
她设计了一张宽大的软榻,放置在书房窗下,铺上厚厚的绒毯和软垫,既可坐卧休憩,也能凭窗赏景,替代了部分传统硬质椅具的功能。
她让人将卧室的墙壁粉刷成极其浅淡的米灰色,比起寻常的白墙更显温润,搭配上原木色的家具和素雅的帐幔,营造出一种宁静舒缓的氛围。
她甚至画了图样,让工匠打造了一套不同于此时常见高足家具的、略矮一些、坐卧更随意的桌椅,放在工作间里。
贺老夫人偶尔会由丫鬟扶着,远远地站在月洞门外看上一眼,见院内人来人往,忙而不乱,晴雯穿梭其间,或指挥若定,或亲自动手比划,神情专注,姿态从容。
她从不进去指责什么,只是看着,眼中满意的神色便越来越浓。
“老爷,您瞧,”她回屋后对贺老将军说,“咱们这未来儿媳妇,真是个有主见、有章法的。你看她把那些人使得团团转,哪个不是心服口服?这布置新房,竟也让她做出了一番气象来。”
贺老将军手持书卷,闻言抬头,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若非如此,又怎能入得了崖儿的眼,又怎能撑得起日后贺家主母的担子?由着她去弄吧,我看着,比那些只会循规蹈矩、墨守成规的强得多。”
这日,贺青崖从营中回来早些,信步走入涵碧轩。
只见院中堆放着一些新运来的花木,仆役们正按晴雯的指挥,在墙角、池边栽种。
正房的门窗已焕然一新,部分换上了明亮的琉璃窗,部分保留了精致的雕花木窗,搭配得恰到好处。
屋内,工匠们正在安装她设计的多宝格隔断,雏形已现,果然通透雅致。
晴雯正站在厅中,对着摊在临时搭起的木板上的大幅宣纸凝神,上面是她用炭笔绘制的室内布局草图。
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浅青色窄袖棉裙,外罩一件半旧的玉色比甲,头发简单地绾了个髻,簪着一根素银簪子,额角因忙碌而沁出细密的汗珠,在透过新琉璃窗照进来的阳光下闪着微光。
贺青崖没有出声,静静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那些线条流畅、标注清晰的草图上。
只见图上不仅标明了家具位置,甚至连光照角度、通风路径都有考虑,细致入微。
“这里,”晴雯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到来,兀自指着图纸上一处,对身旁的管家道,“博古架靠墙的这里,留出一个空档,不要做满,后面衬一面打磨光滑的铜镜,可以利用反射让空间看起来更开阔些。”
管家连连点头称是。
贺青崖眼中笑意更深,轻轻咳了一声。
晴雯这才回过头,见是他,脸上露出一丝倦意却满足的笑容:“你回来了?看看,这样布置可还合意?”
贺青崖走上前,目光扫过初具雏形的新房,又落回她带着些许疲惫却亮晶晶的眼眸上,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温情。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用指腹替她拭去额角的汗珠,声音低沉而柔和:“甚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只是。。。。。。莫要太过劳累。”
“不累,”晴雯摇摇头,语气轻快,“看着它一点点变成想象中的样子,心里只有欢喜。” 她引着他走到窗边,指着外面,“等开春了,在那池边种上睡莲,那边搭个紫藤花架,夏日里便可在此纳凉赏荷。。。。。。还有那边,我想辟一小块地,种些草药和香花,平日可以用来制些香囊、泡茶,或者调制些简单的膏脂。。。。。。”
她兴致勃勃地说着对未来的规划,眼中是对新生活的无限憧憬。
贺青崖安静地听着,看着她神采飞扬的侧脸,只觉得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幸福填满。
这个家,因为有了她的巧思与心血,不再仅仅是一座冰冷的宅院,而真正开始有了“家”的温度与灵魂。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新装的琉璃窗,洒在尚未完全布置妥当的室内,将那些崭新的木器、等待悬挂的帐幔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工匠与仆役们已陆续散去,院中渐渐安静下来。
贺青崖与晴雯并肩站在廊下,望着这座在他们共同构想下,正一点点被注入生命力的院落。
“辛苦了。”他低声道。
晴雯侧首看他,嫣然一笑:“甘之如饴。”
古今交融的匠心,全权托付的信任,共同构筑的,不仅仅是一处居所,更是他们携手同行、奔赴未来的起点。
这涵碧轩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自此都将烙印上他们共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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