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将军则与贺青崖说着些朝中、军中的闲话,但注意力显然也分了大半在晴雯这边。
老将军听着晴雯与夫人的对答,见她言语清晰,条理分明,谈及自身过往,虽有坎坷却无怨怼,提及未来,则充满笃定与规划,绝非那种只知风花雪月或是斤斤于后宅方寸之地的寻常女子。
闲话一阵,贺老夫人便笑着对贺老将军道:“老爷,您不是常念叨,想听听京里雯绣坊的事吗?正好晴雯在,不妨让她说说?”
贺老将军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晴雯,带着鼓励:“嗯,听闻姑娘的绣坊经营得风生水起,连北静王府和军中都有往来,小小年纪,能有如此作为,着实不易。不知姑娘当初是如何想起经营此道的?其中可有何难处?”
这不是敷衍的客套,而是真正带着兴趣的询问。
晴雯心中微暖,知道这是未来翁姑在进一步了解她的能力和心性。
略一沉吟,便从自己凭借女红立足的想法说起,如何发现商机,如何设计新颖图样,如何一步步建立渠道,如何应对抄家后的危机,如何与北静王府搭上线,又如何接下军需订单并保证质量。。。她言语平实,并不自夸,但其中展现出的敏锐、坚韧、管理才能以及那份即使在困境中也绝不放弃、努力为众人谋出路的仁心,却让贺老将军夫妇听得频频点头。
尤其是当她提到如何借助绣坊暗中转移黛玉资产、帮助凤姐安置巧姐、接济湘云等事时,贺老夫人眼中更是充满了怜惜与赞赏:“好孩子,难为你想得如此周到,有情有义!这才是持家立业者该有的心胸!”
贺老将军虽未直接夸赞,但那愈发柔和的目光和微微颔首的动作,已充分表明了态度。
他忽然问道:“听闻姑娘在贾府时,便以‘爆炭’性子着称,如今看来,倒是沉稳练达了许多。”
晴雯微微一笑,坦然道:“回伯父,年少时或许确有几分莽撞意气。然经历世事变迁,方知刚极易折,柔能克刚。处世需有原则风骨,亦需有智慧与韧性。过往种种,皆为历练,让晚辈学会了何时该进,何时该守。”
这番回答,不避讳过去,不粉饰缺点,反而展现出一种成长与通透,令贺老将军眼中最后一丝审慎也化为了彻底的欣赏。“嗯,不骄不馁,通透豁达,甚好!”
当晚,贺府设了丰盛却并不奢靡的家宴为二人接风。
席间气氛融洽,贺老夫人不断给晴雯布菜,态度亲昵自然。
贺老将军也与贺青崖、晴雯聊了些边关风物、京城见闻,言谈间已将晴雯视为家人。
在老家陪伴老两口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是四五日。
晴雯每日陪着贺老夫人说话、打理些简单家务,偶尔也陪着贺老将军下两盘棋(虽棋艺不精,但态度认真),或是与贺青崖在县城附近走走看看。
她举止得体,心思灵巧,又善于倾听,很快便赢得了贺府上下的一致喜爱。
贺老夫人更是私下对贺老将军感叹:“原还担心崖儿性子冷硬,寻不到可心人,如今看来,竟是他的福气!这晴雯,模样、品性、能力,无一不好,更难得的是与崖儿心意相通,是能并肩同行之人。”
贺老将军深以为然:“此女确非池中之物,崖儿眼光不错。有她为贺家妇,是家门之幸。”
行程既定,离别前夜,一家人在正堂叙话。
贺老夫人拉着晴雯的手,万分不舍:“好孩子,本想留你们多住些时日,但京中事务耽搁不得,你们的婚事也需尽早筹备。我与你伯父年纪大了,行程慢,收拾起来也繁琐,就不与你们同行了。你们先行回京,我们随后便动身,定在你们到京后半月内抵达,届时我们再细细商议婚仪诸事,定要风风光光地将你迎进门!”
贺老将军也道:“不错。京中若有需要打点之处,青崖你尽管去办。我与你母亲到后,自会出面主持。晴雯丫头,你安心便是。”
这番安排,体贴周到,完全考虑了晴雯在京基业和两人的实际情况,更是将婚事筹备的重担主动揽了过去,给予了最大的支持与尊重。
晴雯心中感动,起身再次郑重行礼:“多谢伯父、伯母体恤安排,晚辈。。。感激不尽。”
贺青崖也道:“父亲,母亲,放心,京中一切有儿子。”
次日清晨,辞行之时,贺老夫人又细细叮嘱了许多路上保重、回京后注意休息等语,还将自己腕上一只成色极老的翡翠镯子褪下,不由分说地戴到了晴雯腕上:“这镯子跟了我多年,今日便给了你,莫要推辞。” 这已是明确的认可与传承之意。
晴雯推辞不过,只能感激收下。
马车缓缓驶离贺府,晴雯回头,还能看到贺老将军夫妇站在门口遥遥相送的身影,直到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她低头,轻轻抚摸着腕上那温润的翡翠镯子,心中充满了暖意。
这一场拜见,远比她想象中更为顺利与温暖。
贺家父母的明理、宽厚与真诚的接纳,让她对融入这个新的家庭,充满了信心。
贺青崖看着她唇角不自觉漾开的柔和笑意,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说过,他们定会喜欢你。”
晴雯回握住他,相视一笑。马车向着京城的方向,载着两颗紧密相依的心,和一份得到至亲祝福、圆满在望的幸福,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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