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狗,什么赎金,他一声令下,谁敢动四妹妹一根头发?!可惜……可惜他已经出征了……”
提到王程,屋内的三人都沉默了。
是啊,如果那个如同定海神针般的男人在,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他的权势,他的威名,足以震慑宵小,庇护他想庇护的任何人。
可惜,没有如果。
迎春叹了口气,轻轻将惜春揽入怀中,低声道:“四妹妹……这事……姐姐们怕是……无能为力了。就算我们去求王爷留下的属官,他们也无权过问宁国府的家事……你……你要坚强些……”
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惜春从迎春怀中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吓人。
她缓缓站起身,对着史湘云和迎春福了一福,声音平静得诡异:“谢谢云姐姐,二姐姐。我……我知道了。不打扰姐姐们了,我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却又异常坚定地走了出去。
史湘云看着她单薄而决绝的背影,气得一脚踹在旁边的绣墩上,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这叫什么世道!这叫什么狗屁家族!”
迎春默默垂泪,心中充满了兔死狐悲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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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回到了宁国府她那僻静的小院。
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闹。
她让入画打来水,细细地洗净了脸,然后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那张尚且稚嫩,却已刻满绝望的脸。
她打开妆奁,里面没有多少金银首饰,最多的便是画笔和颜料。
她拿起一支她最常用的羊毫小楷,指尖轻轻拂过笔尖,眼中闪过一丝留恋。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装。
没有华丽的衣裳,没有珍贵的首饰,她只包了几件素净的换洗衣物,然后将那本未看完的《金刚经》,以及她最珍视的几管画笔和一小盒颜料,小心翼翼地包好。
“姑娘……您这是……”入画看着她平静得反常的举动,心中害怕。
惜春抬起头,看着这个从小跟着自己的丫鬟,露出一抹极淡、极凄凉的笑容:“入画,我要出远门了。你……好好留在府里吧。”
当宁国府的管家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来到小院,准备“护送”四姑娘北上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收拾停当、表情麻木的惜春。
没有挣扎,没有哭喊,她甚至自己走上了那辆准备好的、看似普通实则如同囚笼的青帷小车。
车轮滚滚,驶离了宁国府,驶离了神京,驶向那未知的、充满苦难的北方。
消息传到贾宝玉耳中时,他正在潇湘馆与林黛玉对坐无言。
闻讯,宝玉手中的茶杯“啪”地落地,摔得粉碎。他猛地站起身,冲到窗边,望着北方,眼泪汹涌而出,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痛苦地捶打着窗棂。
林黛玉亦是泪光点点,她走到宝玉身边,轻轻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罢了……这便是她的命了……我们……我们终究是护不住……”
她的声音里,带着物伤其类的悲凉与对命运深深的无力。
类似惜春这样的悲剧,在神京各大府邸中接连上演。
韩家、冯家……凡有子弟被俘,且家中有适龄未嫁女的,几乎都面临着同样的抉择与撕扯。
朝野上下,对此议论纷纷,物议沸腾。
有御史愤而上书,痛斥此等行为“辱没国体,败坏伦常”,请求朝廷严令禁止。
然而,龙椅上的赵佶,面对这涉及众多勋贵、牵扯到“救回子嗣”这等冠冕堂皇理由的烂摊子,也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管?如何管?
强行禁止,那些救子心切的家族岂不闹翻天?
正值北伐用兵之际,后方岂能大乱?
不管?任由其发展,这伦理纲常还要不要了?
朝廷颜面何存?
最终,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朝堂争论后,皇帝选择了沉默——默许。
既不下旨鼓励,也不明令禁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带着血泪和屈辱的交易,在暗流中进行。
毕竟,与“稳定”和“北伐大业”相比,几个贵族女子的命运,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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