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他问。
钱立群凑过来看了一眼,皱眉回忆道:
“这个是术后六小时左右,患者出现过一次极短暂的血压波动,持续不到一分钟就自行恢复了。我们当时评估,可能是术后应激的生理反应,没有特殊处理。”
“生理反应?”
苏奇缓缓转过头,平静地看着钱立群,但那目光却像探针,直刺问题的核心。
“钱主任,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任何一次偏离基线的波动,是‘生理性’的。”
一句话,让这位经验丰富的ICU主任脸上有些挂不住,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奇没有再看他,而是转向陈建国。
“陈主任,我要看完整的手术录像,从切皮到关胸,一秒都不能删减。”
“同时,把麻醉记录、术中所有用药清单,精确到毫升和秒,全部调出来。”
陈建国的眼中猛地爆发出希望的光芒,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马上去!”他知道,苏奇每一次提出这种看似吹毛求疵的要求时,都意味着,他已经抓住了那个看不见的恶魔的尾巴。
在众人期盼、疑惑、混杂着最后一丝敬畏的复杂目光中,苏奇推开了ICU那扇沉重的铅门。
他要亲自去见见这个病人。
他要在这片由“完美”和“标准”构筑的死亡迷雾里,找到那条唯一的生路。
普外科主任张国栋站在人群后,看着苏奇的背影,神情复杂地对身边的院长阙思伟低声说了一句。
“老阙,他不是在找病因。”
“他是在狩猎一个我们所有人都没发现的,藏在手术刀阴影里的幽灵。”
……
ICU的自动门无声滑开,又在苏奇身后合上,隔绝了门外所有的焦灼与绝望。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由冰冷仪器、刺鼻消毒水味和生命监护仪单调的“滴滴”声构筑的战场。
空气仿佛是凝固的,每一次呼吸都沉重而压抑。
几名年轻的ICU医生和护士正围在病床边,紧张地进行着操作,但他们脸上的茫然,比门外的陈建国等人更甚。
苏奇的到来,像一块石头投入了这潭死水。
所有人的动作都下意识地慢了半拍,目光齐刷刷地汇聚过来,带着疑惑、求助,以及一丝面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苏奇没有理会任何人。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病床上的患者。
这是一个生命力正在被快速抽干的躯体,皮肤呈现出一种灰败的蜡黄色,腹部高度膨隆,全身插满了各种管路,呼吸机规律地起伏着,每一次按压都显得那么徒劳。
最近这段时间,苏奇的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S-17项目的宏大叙事中,
研究S-17的早期诊断,还有治疗药物,以及其他学科的肿瘤早期诊断物的研究。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纯粹地面对一个濒死的生命。
一种久违的、属于外科医生的本能,在他体内苏醒。
他缓缓走到床边,没有像其他医生那样去翻看监护仪上的数据,而是伸出手,戴着无菌手套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患者冰冷的皮肤。
就在指尖接触的瞬间,他闭上了眼睛。
【系统启动!】
【LV7权限激活!】
【能量储备:4850点】
【影像透视模块启动,能量消耗:10点/秒】
【多器官联合手术模拟模块待命中……】
刹那间,现实世界褪色、消失。
在苏奇的意识中,眼前的病人变成了一具由无数数据流构成的、半透明的能量体。皮肤、肌肉、骨骼层层剥离,
复杂的血管网络如星河般展现,每一个器官的形态、色泽、乃至细胞活性,都以一种超维度的视角呈现在他面前。
他的“视线”首先聚焦在那颗刚刚经历过“完美”手术的心脏。
主动脉弓上,那段Gore-Tex人工血管的吻合口确实如陈建国所说,光滑、平整,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杰作。
然而,苏奇的“目光”没有停留。他将视角下沉,穿过横膈,进入腹腔。
那颗胰腺,已经不是正常的形态。
它肿胀、糜烂,呈现出一种恐怖的皂化斑和出血坏死,像一块被强酸腐蚀过的焦炭。
大量的炎性渗出液,正如同岩浆一般,侵蚀着周围的组织和器官。
这就是急性重症胰腺炎的恐怖之处——自我消化。
钱立群他们用尽了所有手段,却依然无法阻止这场体内的“自焚”。因为他们一直在对着“火焰”泼水,却没找到那个不断喷出燃料的“火源”。
苏奇的意识继续深入。
他没有去看那些已经被破坏的结果,而是将“影像透视”的精度调到最高,开始追溯源头——腹腔的血液供应系统。
他的“视线”进入了腹主动脉,顺着血流的方向,来到了腹腔干动脉的开口处。
腹腔干,是供应肝、脾、胃、胰腺等核心腹腔器官的主干道。
在这里,苏奇“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个幽灵。
在腹腔干动脉开口的下方,靠近那段“完美”人工血管吻合口的位置,主动脉壁上,有一个极其微小、甚至在最精密的CTA(CT血管成像)上都无法被识别的形态异常。
那不是斑块,也不是损伤,而是一个由于人工血管植入后,血流动力学发生改变而形成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壁面剪应力异常区”。
在正常情况下,这个异常区毫无影响。
但当患者在术后六小时,由于术后应激和药物的综合作用,心率和血压同时攀升到一个特定的阈值时——
【多器官联合手术模拟启动!】
【模拟场景构建中……】
【导入患者术后六小时生理参数……】
在苏奇的意识空间里,时间被拉回到了那个致命的节点。
他清晰地“看”到,当患者的心率达到110次/分,收缩压达到145mmHg时,流经主动脉的血液,在那个微小的“壁面剪应力异常区”,形成了一个极其短暂、却又无比致命的湍流!
这个湍流,像一个无形的旋涡,瞬间改变了腹腔干动脉入口的血流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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