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那杆饮饱了鲜血的方天画戟猛然扬起,戟刃直指李丰帅旗所在的方向,一股冲天而起的惨烈杀气,仿佛让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目标,李丰首级!斩将夺旗,就在此刻!我要让这上万袁军,亲眼看着他们的主帅授首,群龙无首,不战自溃!”
“谨遵将令!”秦谊眼中闪过冷冽如万年寒冰的锋芒,他微微抬手,身后那些早已按捺不住的、擅长骑射的斥候与精锐骑士们,已然默默而迅速地最后一次检查弓弦的韧性与箭囊中雕翎箭的数量。
庞舒则重重顿首,没有任何多余言语,立刻拨转马头,沉稳而高效地开始调度麾下骑兵,调整阵型,准备为这决定胜负的一击,扫清后顾之忧。
吕布率领的、经过血战洗礼后依旧保持着核心战斗力的亲卫铁骑,与秦谊、庞舒所率领的一千生力军轻骑,迅速汇合,重新编组。
一支更加精悍、目标更加明确的钢铁洪流,在短暂的停顿后,再次成型!
而吕布,便是这支死亡箭矢那最无可替代、最锋锐无匹的矢尖!
没有丝毫犹豫,吕布猛地一夹马腹,赤兔马与他心意相通,发出一声仿佛能撕裂苍穹的咆哮,四蹄腾空,再次化作一道席卷一切的赤色流光,一往无前地朝着李丰那旌旗招展、防卫森严的中军本阵,发起了决死的、也是最终的冲锋!
起初,帅旗下的李丰,尚能勉强维持着那份“皇亲国戚”与一军主帅的矜持与“镇定”。
他望着那支不顾一切、径直朝着自己核心腹地冲来的骑兵,尤其是冲在最前方那道令他心底深处不由自主泛起寒意的赤色身影,嘴角甚至强行扯出一丝不屑与嘲讽的冷笑。
“螳臂当车,自取灭亡!”李丰挥动手中装饰华丽的令旗,声音刻意放大,带着一种表演性质的从容,试图安抚周围有些骚动的亲卫与将领,“传令!前阵长枪兵,给本将军密集列阵,枪尾杵地,枪尖前指,结成枪林!弓弩手,听我号令,进入射程,便给本将军齐射!将这不知死活的匹夫,连同他这些最后的爪牙,统统射成刺猬,踏为肉泥!”
他仿佛已经看到,吕布和他那支小小的骑兵,在他严密的防御阵型前撞得头破血流、人马俱碎的“美好”景象。
他甚至已经在心中盘算,待擒杀吕布之后,该如何向仲家皇帝袁术报捷,如何攫取这滔天的功勋与荣耀。
然而,现实很快便用最残酷的方式,碾碎了他所有的幻想与侥幸!
他严重低估了并州铁骑在绝境中爆发出的、那足以撕碎一切的决死突击的恐怖威力!
他更远远低估了吕布个人那非人般的武勇,在特定时刻所能带来的、堪称毁灭性的战略冲击力!
吕布一马当先,赤兔马的速度快得超出了常理,竟在袁军前阵弓弩手刚刚接到命令、尚未完成瞄准齐射的刹那,如同真正的流星坠地,率先狠狠地撞入了那看似密不透风的枪林之中!
“开!” 吕布发出一声如同九霄惊雷般的暴喝,声浪滚滚,竟暂时压过了战场的喧嚣!
他双臂肌肉虬结,蕴含着崩山裂地的恐怖力量,手中方天画戟并非简单的刺击或劈砍,而是以一种蛮横霸烈到极致的姿态,抡圆了猛地一扫!
“轰!!!”
一道肉眼可见的、混合着罡风与血气的恐怖气浪,以戟刃为中心,向四周猛然迸发!
挡在最前方的数名袁军长枪兵,连人带枪被这无可抵御的巨力瞬间撕碎!
厚重的盾牌如同纸片般扭曲变形,坚固的甲胄如同败絮般四分五裂!
血肉、碎骨、断裂的兵刃、破碎的甲叶……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作呕的血肉风暴,向着四周激射!
仅仅一击!仅仅一人一骑!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密集枪林,竟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足有数丈宽的、血肉模糊的巨大缺口!
仿佛一头洪荒巨兽,用它的利爪,在这钢铁壁垒上,粗暴地挠开了一道致命的伤口!
“挡我者死!” 吕布的怒吼如同死神的宣判,震得缺口两侧的袁军士卒魂飞魄散,手脚冰凉,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填补!
紧随其后的陈卫、李黑,如同两道忠诚的影子,死死嵌入这撕开的缺口两侧。
陈卫长戟连点,如同疾风骤雨,精准地将侧面试图刺来的长戟格开、挑飞,每一次出手都妙到毫巅,确保主将冲锋的侧翼不受干扰;李黑则再次化身狂暴的凶兽,手中环首大刀带着凄厉的恶风,疯狂地劈砍着任何试图从另一侧合拢缺口的刀盾手,将其连人带盾劈得四分五裂,用最野蛮的方式,将这缺口的生命线,强行维持住!
而更让李丰本阵指挥系统陷入混乱与绝望的,是秦谊麾下那些幽灵般的轻骑射手。
他们并不与正面的重甲步兵做任何纠缠,而是如同拥有最高明舞步的死亡舞者,灵活地游弋在吕布冲锋集群的两侧外围。
他们手中的骑弓,发出连绵不绝、令人心悸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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