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停顿,让吕布“重英雄”、“厚恩赏”的形象在对方心中留下印记,随即抛出了最具诱惑力的条件,声音充满了对未来的确信:
“二位若继续执迷,为那猜忌之主、必败之局苦苦支撑,甚至殉葬,待温侯破敌之日,玉石俱焚,数十年纵横驰骋所创之基业毁于一旦,麾下忠心追随的弟兄血染沙场,妻离子散,岂不荒谬?智者不为也!”
“若能当机立断,弃暗投明,于两军阵前,高举义旗,反戈一击,助温侯破此强敌!则非但往日仇怨,一笔勾销,温侯更必以高位厚禄相待,上表天子,为二位请封侯爵之赏!届时,非但二位可保全身家性命,荣华富贵,更可仍领旧部,划地而治,永镇一方!此乃保全实力、转危为安、更进一步之康庄大道!是继续在这艘将沉之船上等死,还是另择明主,共取富贵,二位将军,乃当世豪杰,其中利害,还请三思!”
陈群的话语,如同一位高超的琴师,精准地拨动了韩暹、杨奉心中的每一根弦。
先以“鸟尽弓藏”点醒长远之危,再以缺粮少饷动摇现实军心,以吕布威名和袁术必败摧毁其侥幸,最后许以“仍领旧部、划地而治”的重利活路。
层层递进,句句敲打在他们的心坎之上,将二人逼到了必须做出抉择的悬崖边缘。
帐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烛火不安分的噼啪声,以及韩暹拳头握紧松开时骨节发出的轻微响动。
杨奉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案几上划动着,眼神剧烈地变幻着。
投降,是背信弃义,风险巨大,万一吕布事后清算……可继续跟着袁术,眼前就是死路一条,粮草将尽,军心已散,吕布一旦出击,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非嫡系部队。
陈群那句“麾下弟兄血染沙场”刺痛了他们的情义,而“仍领旧部,划地而治”则点燃了他们内心深处对权力和地盘的渴望。
这短暂的沉默,对于帐内的三人而言,漫长得如同经历了一场煎熬。
最终,杨奉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的犹豫和恐惧都排挤出去。
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沉重,声音因紧张而显得有些干涩:
“温侯……神勇无双,天下共知,我等……亦是钦佩的。吕布将军的威名,我等岂敢不知?只是……”
他略一迟疑,终究问出了最核心的担忧,“温侯果真能不计前嫌,保我兄弟性命富贵,并……仍许我等掌兵之权?”
陈群心中大石落地,知道最关键的一步已经迈过。
他挺直身躯,目光坦荡而坚定地迎向二人,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温侯一诺,重逾千金!绝非袁术那般朝令夕改、言而无信之辈可比!群,今日愿以自身性命,及我颍川陈氏累世之清誉担保!温侯必待二位以诚,此心,天地可鉴!”
“好!”
韩暹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案上酒具都跳了一下。
他眼中凶光与决绝交织,最后化为一股破釜沉舟的悍气,压低声音,咬着牙道:
“他娘的!袁术老儿刻薄寡恩,既不把俺们当自己人,粮饷克扣,送死让俺们先去,休怪俺们不义!陈先生快人快语,是条汉子!俺们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说,要俺们怎么做?何时动手?”
“二位将军明智!”陈群心中彻底安定,身体微向前倾,声音压得极低,交代最关键的行动细节:
“时机,就在温侯亲率大军出城反击之时!届时,城头将以三堆烽火为号!白日以浓烟,夜间以明火!请二位将军见到信号,立刻率部调转矛头,以全部精锐,直插张勋中军侧翼!使其首尾不能相顾,阵势大乱!则温侯大军正面猛攻,二位侧翼突袭,大局定矣!”
“烽火为号,直插张勋侧翼!好!一言为定!”韩暹重重说道。
“一言为定!”杨奉也沉声应和,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
三人又就接头信号的细节、可能遇到的变故以及事成后的初步安排低声商议了片刻。
陈群见目的已达,便不再停留,拱手告辞,如来时一般,悄然隐入帐外深沉的夜色之中。
帐内,重新只剩下韩暹与杨奉二人。
他们再次对视,眼中已再无半分犹豫与彷徨,只剩下赌徒压下全部身家后的那种空虚、紧张,以及一丝对未来的狂热期待。
案上的烛火,依旧不安分地跳动着,昏黄的光晕映照着这场刚刚缔结于暗夜的盟约,也映照着其中暗藏的无限杀机与即将泼洒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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