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噩耗不仅仅是两条性命的逝去,更是支撑这个国家十余年的精神支柱与行政中枢的轰然倒塌。
都城内,最后一丝秩序与希望,在这晴天霹雳般的打击下,瞬间冰消瓦解。
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淹没了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宅院。
官吏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不知该向谁请示,又该听从谁的号令。
有的卷起细软,混入逃难的人群,有的呆坐衙署,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
守城的士卒,昨日还在为保家卫国而振奋,今日却已军心溃散,有人抛下兵器,脱下号衣,只想尽快逃离这即将陷落的死地。
更有甚者,在绝望中滋生出疯狂的恶念,开始趁火打劫,都城之内,火光四起,哭喊声与暴虐的狂笑声交织,俨然一派末日景象。
各地的守军,原本还在依靠着对陈王和国相的忠诚进行着零星的、悲壮的抵抗,但当这最后的信念支柱也被抽走,抵抗便失去了全部意义。
有的城池挂起了白幡,打开了城门,向如狼似虎的桥蕤大军投降,只求能保全一城生灵免遭屠戮。
更多的军队则是自行溃散,士卒们丢弃甲仗,化作逃难的流民,只求在这乱世中苟全性命。
这个昔日由刘宠之武略与骆俊之文治共同构筑的、在乱世中维持着相对安宁与秩序的宗室封国,在袁术赤裸裸的暴行与毫无底线的阴谋双重打击下,彻底陷入了破败与绝望的深渊。
秩序、律法、道德、仁政……所有这些文明社会的基石,都在铁蹄与暗刃之下,化为齑粉。
桥蕤的大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趁势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失去了统一指挥、各自为战的陈国残余军队,在袁军摧枯拉朽般的攻势面前,或一触即溃,或望风而降。
抵抗,已经变得零星而无力。
桥蕤的铁骑几乎毫无阻碍地踏遍了陈国的土地,兵锋直指已是一片混乱的都城。
这座曾经象征着陈国荣耀与安宁的都城,最终也未能幸免。
城门从内部被绝望的乱民或别有用心者打开,黑色的潮水汹涌而入,将最后一点残存的秩序也彻底吞噬。
烧杀抢掠,曾在边境小城和村落上演的惨剧,在这座最为繁华的都城内,以更大的规模、更残酷的方式重演。
府库被彻底搬空,宫室被付之一炬,昔日的繁华街市化为焦土,尸骸堵塞了河流。
桥蕤骑在战马上,冷漠地巡视着这座正在死去的都城。
他的身后,是望不到头的运粮车队、装载着绸缎财宝的大车,以及被绳索串联、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的俘虏队伍。
这些战利品,被源源不断地、一刻不停地向南输送,运往那个远在相县城下、饥肠辘辘的袁术大营。
一车车金黄的粟米,一捆捆光鲜的绸缎,一袋袋闪烁着诱人光芒的金银……这些从陈国废墟和尸骸中榨取出来的“养分”,如同输血的导管,接连不断地注入袁术那庞大而濒死的战争肌体之中。
那永远无法满足的战争无底洞,那十几万张饥饿的嘴巴,终于得到了暂时的、却是以邻国毁灭为代价的填补。
相县城外的袁术大营,因此而暂时摆脱了即刻崩溃的危机。
士卒们分到了久违的饱饭,将领们的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尽管那笑容背后,是对这粮草来源心照不宣的沉默。
御帐之内,袁术或许又能恢复几分“仲氏皇帝”的从容,龙涎香的烟气似乎也不再那么滞重。
然而,陈国的土地上,富饶已化为触目惊心的焦土,仁政的理想彻底湮灭于血与火之中。
无数冤魂在废墟上空哀嚎,幸存者在家园故土的灰烬中挣扎。
袁术用一个封国的毁灭,为自己续了命,但这命,充满了血腥与诅咒,又能延续几时?
那直冲云霄的无形怨气,终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化作更加猛烈的业火,反噬其身。
饮鸩止渴,其渴愈炽;以邻为壑,终将自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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