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的秦友注意到了成氏兄弟可能暴露的破绽,默不作声地移动位置,用精准的箭矢点杀了两个试图瞄准在攀爬的成氏兄弟的守军弩手。
而在战阵更后方,庞服举着一面半人高的盾牌,为前方正在推动撞木的同伴提供掩护。
一块擂石轰然砸落,在他前方溅起泥土,他敦厚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低声念了句:“罪过……”,但手臂却稳稳地举着盾牌,没有丝毫退缩。
一直紧盯着战局发展的陈应,此刻猛地转头对吕瑞道:“小姐,守军已被全面牵制,东南角防御最为薄弱,时机已到!”
吕瑞重重点头:“陈大哥,交给你了!”
陈应眼中瞬间爆发出锐利的光芒,他猛地拔出佩剑,转身对着那些早已蓄势待发的陈氏部曲老兵们,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陈氏儿郎,随我破敌——!”
这声怒吼如同投入油库的火把,瞬间点燃了最猛烈的攻势。
陈应身先士卒,如同一柄烧红的匕首,带着那群如狼似虎、经验丰富的老兵,悍然插向城墙最脆弱的东南角!
他们顶着零星的箭矢和滚木,悍不畏死地攀上云梯,城头的守军顿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整个萧县城墙,在这多层次、多波次的凶猛攻击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战局陷入了短暂的胶着。
东南角承受着主攻的压力,城头的守军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越来越多的兵力和滚木礌石向这个方向倾斜,陈应率领的老兵们被压制在云梯和城墙下,进展缓慢,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王越的目光始终冷静地笼罩着整个战场,此刻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洞穿迷雾的力度:“小公子,敌军精锐正在向东南角移动,阵型已然调动。你看西门,守备因此空虚,旗号传递已显混乱。此刻若在西门施加足够压力,必使其首尾难顾,东南角压力自解。”
吕瑞闻言,目光迅速扫向西门,果然发现那边城头的守军稀疏了许多,旗帜的舞动也带着慌乱。
她豁然开朗,毫不犹豫地厉声下令:“张虎!传令西门,命高铁所部,加强攻势,做出主攻姿态!再传令陈默,箭矢覆盖不要停,给我死死压住城头,支援陈应!”
“得令!”张虎早已等得心焦,闻令如同脱缰野马,身形一窜便带着命令向侧翼奔去。
然而,就在吕瑞下令,心神稍分的这一刹那,异变陡生!
一支来自城楼暗处的冷箭,借着战场喧嚣的掩护,撕裂空气,带着一点致命的寒星,直射吕瑞毫无防护的颈侧!
速度之快,远超普通弓矢!
吕瑞只觉眼角余光瞥见那点急速放大的寒光,强烈的危机感让她浑身一僵,心中猛地一凛!
想要闪避已然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青影如鬼魅般切入她与箭矢之间!
是史阿!
他甚至没有完全拔出长剑,只是手腕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微微一抖,那古朴的剑鞘仿佛早有预料般,精准无比地迎上箭镞,“锵”的一声轻响,箭矢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力道瞬间被引向一旁,斜斜地插入吕瑞脚边的泥土中,箭尾兀自剧烈震颤。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发生在呼吸之间,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飘落的尘埃。
“沙场凶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越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如同最精准的罗盘,已然锁定了城头某个看似普通的垛口,眸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小公子身系全军士气,一举一动关乎胜败,当以万全为重。”
史阿默然退回原位,仿佛一尊重新归于寂静的石像,但他周身的气息却比之前更加冰冷锐利,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视城头的频率更快,范围更广,任何一点异动都休想再逃过他的感知。
有了王越师徒这及时的提醒和堪称神迹的护卫,吕瑞心中最后一丝杂念也被斩断,心神大定。
她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和血腥气的空气,指挥变得更加果决清晰。
命令被迅速执行。
西门方向,高铁接到指令,虽面临压力最大,却毫不犹豫地执行。
他怒吼着:“举盾!前进三十步!弓弩手,仰射压制!”原本稳固如磐石的盾阵,骤然向前挤压,如同巨兽发起了冲击,顿时吸引了西门守军惊慌的呼喊和更多的防御力量。
与此同时,在东南角,压力骤减!
“就是现在!登城!”陈应敏锐地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挥剑格开一根狠狠刺下的长矛,对着身后蓄势待发的精锐老兵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破敌在此一举!杀——!”
“杀!!!”陈氏部曲的老兵们爆发出惊人的战力,如同决堤的洪流,沿着数架云梯疯狂向上攀爬。
而其中,最为显眼的莫过于成绩、成功这对孪生兄弟!
他们如同两只矫健的灵猿,口中发出震慑敌胆的呼喝:“并州的儿郎,随我上!让沛国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兄弟二人默契无双,交替掩护,速度快得惊人,竟是率先冒着如雨的矢石爬上了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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