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她,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肌肤温润,唇角自然上扬的弧度,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不掺一丝杂质的温婉娴静……与记忆中穆子薇的身影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
甚至比沛县初见时,因营养改善而少了几分蜡黄憔悴的她,更像了!
这不再是模糊的记忆投影,而是活生生的、具有冲击力的现实,像一把温柔至极的刀,精准地刺入他心中最不设防的角落,让他这具历经沙场的强悍躯壳几乎本能地想要后退。
“将军,你回来了。”严氏脸上绽放出欣喜、依赖与牵挂的笑容,那笑容纯净得如同山涧清泉,试图冲散他周身带来的血腥与征尘之气。
她放下银剪,步履轻盈地迎上,很自然地伸出微凉而柔软的手,轻轻为他拂去肩甲上那其实并不存在的尘土。
“妾身估摸着时辰,早已备好了温水和几样您素日爱吃的清淡小菜。将军劳碌了这些时日,定是身心俱疲,快些进屋歇息吧。”
她的言语温柔似水,神态自然亲昵,仿佛他们只是经历了一次寻常的短暂分别。
她的世界,仿佛依旧被一层无形的、坚韧的屏障隔绝开来,里面只有她的夫君。
这份全然的依赖与满足,与沛县时那个忧心忡忡、面色蜡黄的她似乎并无不同,却又因环境的安定,少了那份惊惧,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柔韧。
“夫人……”他开口,声音因心绪翻涌而略显干涩。
他任由她温热的手挽住自己冰冷坚硬、尚带着沙场戾气的手臂,那触感让他臂膀的肌肉几乎是本能地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这州牧府……仓促之间,一切简陋,比起沛县那处我们住了许久的陋居,你可还住得惯?这些时日的动荡,刀兵四起,怕是让你受惊了吧?” 他努力搜寻着属于吕布的记忆碎片,试图让对话显得更自然,更像一个“丈夫”的关怀。
严氏仰起脸,嫣然一笑,那笑容在夕阳下几乎有些炫目:“将军在哪里,哪里便是妾身的家。只要能与将军在一起,莫说是这州牧府,便是茅屋草舍,妾身也甘之如饴,心中安稳得很。” 她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眼神清澈,写满了历经颠沛后对眼前安稳的珍惜。
这份源于生存本能的坚韧,和她酷似穆子薇的外表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空气闷热,蝉鸣再起,美人情深意切,言语熨帖。
这无疑是乱世枭雄浴血搏杀后最渴望的温柔乡。
然而,吕布站在原地,感受着臂弯传来的温度,看着那张与记忆中挚爱别无二致的脸,心中涌起的,却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深沉的悲凉与恐慌。
他像一个手持利刃、浑身浴血的闯入者,站在一片不属于自己的花园里,看着园中那朵只为“吕布”绽放的、纯净无瑕的花。
他贪婪这份温暖,却又因灵魂的“不纯粹”而感到无比孤独。
这份沉重而纯粹的温柔,比袁术的十万大军,更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夜幕降临,州牧府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着吕布沉思的脸庞。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严氏端着一碗冰镇羹汤,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完美无瑕的、混合着仰慕与欣慰的笑容,柔声道:“将军收留刘备,以德报怨,胸怀之广,气度之宏,堪比古之贤主。妾身听闻,城中百姓士人皆赞叹将军仁义呢。”
吕布接过羹汤,指尖触及碗壁的冰凉。他抬眼看着她那在烛光下更显温婉、与穆子薇高度相似的容颜,心中那份撕裂感再次涌现。
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只有自己才懂的复杂意味,淡淡道:“不过是权宜之计,安身立命之道罢了。夫人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既是关怀,也是他需要独处空间的下意识推拒。
严氏似乎并未察觉他深藏的波澜,依旧乖巧应下,施礼退去,姿态温顺得令人心疼。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廊的阴影里,吕布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瓷碗,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穆子薇在现代都市中,那独立、自信、带着狡黠笑容的模样。
两个身影在眼前交错、重叠,却又泾渭分明。
守护严氏,是责任,是吕布这具身体的本能,也是苏显对遥远爱情的一份绝望寄托。
然而,每当面对她全然的、基于他是“吕布”的依赖时,那种鸠占鹊巢的负罪感和身处两个世界夹缝中的巨大孤独,便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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