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中心医院,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
琉璃和张不器藏在太平间走廊的消防柜后面,屏住呼吸。
走廊的灯光是惨白色的,每隔三秒闪烁一次,把影子拉长又缩短。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深处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阴气浓度:B+。”琉璃看着手腕上的探测仪,“灵体数量……显示为二,但波动很奇怪。”
张不器眯起眼睛,从消防柜的玻璃反光里观察太平间大门:“门缝下有光,有人在里面。”
太平间的门是厚重的金属门,本该上锁,但此刻虚掩着一条缝。橙黄色的光从门缝漏出来,在走廊地面上切出一块亮斑。
光斑里有影子在晃动——至少三个人。
“王护士长给的排班表显示,今晚值班的是老刘,一个干了二十年的老员工。”琉璃压低声音,“但老刘下午请假了,理由是‘家里有事’。顶班的是个临时工,叫陈三。”
“陈三有问题?”
“查不到他的详细资料,只说是通过劳务公司介绍来的。而且……”琉璃调出手机里的监控截图,“你看,这是他前天晚上的行动轨迹。”
截图上,一个穿着护工制服、戴着口罩的男人,在凌晨两点推着一辆空担架床进了太平间。四十分钟后出来时,担架床上多了一个裹尸袋。
但医院的死亡记录显示,那晚太平间没有新收遗体。
“偷尸体?”张不器皱眉。
“不只是偷。”琉璃放大截图,“你看裹尸袋的形状——不是完整的人形,而是分段的。胳膊、腿、躯干……被分开装了。”
张不器的脸色沉下来:“分尸?”
“或者说是……‘拆解’。”琉璃收起手机,“太平间失踪的七具遗体,尸检报告都显示器官完整,没有被盗取的痕迹。但如果他们偷的不是生理器官呢?”
她看向张不器:“你听说过‘灵魂器官’吗?”
张不器点头,语气凝重:“道家典籍里有记载,人死后,三魂七魄不会立刻消散。三魂为‘天魂、地魂、命魂’,七魄对应七种情感和欲望。有些邪修会抽取死者的魄,炼制成法器或丹药。但那是禁术,失传几百年了。”
“可能没失传。”琉璃说,“我查过这七具遗体的共同点:都是非正常死亡,死前都有强烈的情感波动。一个是被爱人背叛跳楼的年轻女人,一个是儿子车祸死在自己面前的父亲,一个是彩票中奖却突发心梗的赌徒……他们的‘情感能量’在死时达到峰值,是抽取‘魄’的最佳材料。”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两人立刻缩回消防柜后。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小车走过来,车上放着几个不锈钢托盘,用白布盖着。医生很年轻,戴着金丝眼镜,表情平静得近乎麻木。
他走到太平间门口,敲了三下门——两长一短。
门开了,一只手伸出来,接过小车,拉了进去。
门重新关上。
“那个医生我认识。”琉璃用唇语说,“内科的李明宇,上个月刚评上副主任医师。履历干净,没有污点。”
连这种人都参与其中,这个组织的渗透程度超出想象。
张不器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黄符,折成纸鹤,对着它吹了口气。纸鹤振动翅膀,悄无声息地飞向太平间门缝。
三秒后,纸鹤飞回来,在张不器手心化为灰烬。
“里面有三个人,正在……切割什么东西。”张不器的脸色很难看,“用特制的刀具,不是金属,是某种骨制品。地上有法阵,他们在抽取尸体的‘魄’。”
“能看出是什么法阵吗?”
“离魂阵的变种,但更精妙,加入了现代仪器的辅助。”张不器说,“里面有一台机器,像CT机,但发射的是灵能波段。他们把尸体放进去,扫描,定位‘魄’的位置,然后精确抽取。”
工业化的灵魂剥削。
琉璃感到一阵恶心。
“必须阻止他们。但里面情况不明,硬闯可能让他们销毁证据。”
“我有办法。”张不器从包里掏出一面小铜镜,对着太平间门念咒。铜镜表面泛起涟漪,浮现出门内的景象——
一个三十平米左右的房间,中间摆着一张不锈钢解剖台。台上躺着一具中年男尸,胸口敞开,但里面没有脏器,只有一团幽幽的蓝光在闪烁。
三个穿防护服的人围着解剖台。一个操作着那台CT状的机器,屏幕上显示着尸体的灵能分布图。蓝光最亮的位置在心脏处,标注着“哀魄”。
第二个拿着骨刀,精准地切入蓝光区域。刀锋过处,一缕淡蓝色的烟雾被抽离出来,注入旁边的一个玻璃罐中。
第三个负责记录,在平板电脑上输入数据:“编号047,哀魄,纯度87%,提取完成。下一个,编号048,怒魄。”
房间里还有一排冷藏柜,柜门都贴着标签:喜、怒、哀、惧、爱、恶、欲。每个柜子里都整齐排列着几十个玻璃罐,罐子里漂浮着各色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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