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魄是淡蓝色的,怒魄是深红色的,喜魄是金色的……整个房间像某种诡异的艺术品展览。
“他们在分类储存。”琉璃咬牙,“这东西黑市上能卖多少钱?”
“看纯度。一个高纯度魄,尤其是极端情感产生的,能卖到五十万以上。”张不器说,“如果是特殊命格的人,比如纯阴之体或纯阳之体,价格翻十倍。”
“他们从哪弄来这么多尸体?”
“医院每天死那么多人,筛选出符合条件的并不难。”张不器看着铜镜里的景象,“而且我怀疑,有些‘符合条件’的死者,可能不是自然死亡。”
谋杀。
琉璃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是为了获取高品质的“魄”而谋杀,那这事就不是简单的邪修作祟,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
铜镜里的景象突然变化。
第三个记录员接了个电话,脸色一变:“老板说今晚收工,有老鼠进来了。”
另外两人立刻停止操作,开始快速收拾东西。
“被发现了。”张不器收起铜镜,“强攻?”
“等等。”琉璃按住他,“看看他们往哪撤。这种地方一定有逃生通道。”
果然,记录员走到墙边,按下隐藏开关。一堵墙向侧面滑开,露出向下的楼梯。
三人推着小车,带着今晚提取的罐子,迅速进入密道。墙重新合拢,严丝合缝。
琉璃和张不器从藏身处冲出,跑到墙边。
“有结界。”张不器触摸墙面,“需要密码或者特定的灵能频率才能打开。”
琉璃掏出从王护士长那里借来的万能门卡,刷了一下。
没用。
“用暴力破开会触发警报。”张不器说,“他们肯定有备用的销毁程序,我们进去可能只看到空房间。”
“那也要进去。”琉璃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型装置——那是颂帕做的“灵能干扰器”,能暂时屏蔽低等级结界三十秒。
她按下开关。
装置发出轻微的嗡鸣,墙面浮现出一层淡紫色的光膜,光膜剧烈波动,然后消散。
墙滑开了。
两人冲下楼梯。
楼梯很深,转了三个弯,至少下了二十米。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手掌印识别器。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声。
“……这批货纯度不错,老板说可以加价百分之二十。”
“那个跳楼女人的‘爱魄’呢?客户点名要,愿意出一百万。”
“提取失败了,她死前爱转成了恨,魄质不纯。不过‘恨魄’也有市场,卖给那些需要报复仇人的人。”
“下一个目标定了吗?”
“定了,肿瘤科3床,晚期肺癌的老教授。他一生清廉,桃李满天下,死时应该能产生高质量的‘善魄’。这种魄很少见,已经有三个客户预定了。”
琉璃透过门缝往里看。
里面是一个更大的空间,像一个地下实验室。除了刚才那三人,还有五六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在工作台前忙碌。墙上挂着几十个监控屏幕,显示着医院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
其中一个屏幕,正对着肿瘤科3床的病房。
老教授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床边坐着他的女儿,正在抹眼泪。
“他们连活人都监控……”琉璃握紧拳头。
张不器指了指实验室深处——那里有一排玻璃隔间,每个隔间里都躺着一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连着各种仪器,像是昏迷状态。
“活体实验。”张不器用唇语说,“抽取活人的魄,比从尸体上抽取更高效,但风险也大。容易把人弄疯或弄死。”
一个研究员走到3号隔间前,记录数据:“实验体009,连续抽取‘喜魄’七天,情绪稳定性下降至30%,出现抑郁倾向。建议暂停抽取,注射情绪稳定剂。”
隔间里的中年男人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那是被强制抽取喜悦后的后遗症,身体记住了笑的表情,灵魂却已经枯竭。
琉璃数了数,这样的隔间有十二个。
十二个活人,被当成“魄”的生产机器。
“必须救他们出去。”她低声说,“但硬闯不行,对方人太多,而且可能有武器。”
张不器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天花板的消防喷淋头上。
“有办法了。”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里面飘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青烟,“这是‘幻梦散’,吸入后会让人产生短暂的幻觉,看到最恐惧的东西。但范围有限,只能覆盖这个房间。”
“够用。怎么投放?”
张不器指了指通风口:“从那里进去。但我需要时间——至少两分钟。”
“我帮你争取。”
琉璃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盒子——这是周小雨出院时送她的“出马仙法器”,据说能模仿各种声音,包括鬼哭。
她按下开关,调到“怨灵哀嚎”档位。
然后,她把盒子从门缝扔了进去。
三秒后,实验室里响起了凄厉的哭声,像很多女人同时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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