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安捧着那截沉沙木心材,入手冰凉沉实,仿佛捧着的不是木头,而是一块凝聚了大地精华的定心石。
这宝贝虽不是正主儿“定魂珠”,但其中蕴含的那股子沉浑厚重、仿佛能承载万物的“土行本源”之力,甫一靠近铜镜,镜面便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那几道狰狞可怖、几乎贯穿镜体的裂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舒张,边缘泛起一层温润柔和的光泽,连带着镜体都似乎轻颤着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舒适嗡鸣。
“老钻,这鬼地方风沙吃妖不吐骨头,赶紧找个能落脚的地儿,要能避风,最好还有点水汽,那俩伤员撑不住了。”
郑平安扭头问向正耸动着鼻子在干燥空气中努力分辨气味的钻地龙。
钻地龙的小眼睛眯着,爪子指向东北方向:“那边!错不了!俺闻着点湿土和烂草根子的味儿,不远,顶多翻俩沙丘,指定有个小绿洲!”
果然,艰难地翻过两座如同凝固巨浪般的沙丘后,眼前豁然出现一小片低洼的沙谷。几丛生命力顽强的沙棘稀稀拉拉地围着一个快要见底、浑浊不堪的小水洼,水洼旁边还有个被常年狂风蚀刻出的、勉强能容身的浅洞。
虽然简陋得堪比狗窝,但在这死亡戈壁中,已是难得的救命之所。
众人赶紧将伤势沉重的熊妖和气息微弱的鹰妖挪进浅洞安置。
郑平安顾不上喘息,立刻迫不及待地研究起那截沉沙木。
他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削下薄如蝉翼的一小片木屑,轻轻放置在铜镜那道最深的裂纹之上。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木屑竟如同雪花遇到暖阳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气化,化作一缕暗金色、蕴含着磅礴生机的流光,丝丝缕缕地渗入镜体裂缝之中!
霎时间,那道原本触目惊心的裂纹边缘,光华流转,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一小截,变得平滑了许多!
“有用!真他娘的有用!老天爷……不,是妖祖爷开眼啊!”
郑平安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来,声音都带着颤音。
这沉沙木心材蕴含的,是一种极其精纯、近乎本源的“土行”之力,厚重载物,生生不息,正好能完美滋养铜镜那受损的、如同大地之基般的“元灵”,其效果比之前那些只能补充基础能量的“温凉石”强了何止十倍!
他不敢有丝毫浪费,每日只取微量木屑,搭配着所剩不多的温凉石,如同最精密的工匠,小心翼翼、循序渐进地为这面关系着他身家性命的铜镜进行“疗伤”。
狗胜负责在洞口警戒,铜铃大的狗眼警惕地扫视着风沙弥漫的戈壁。
钻地龙则偶尔凭借种族天赋,悄无声息地溜出去,打探周边动静和可能存在的危险。
十几日后,熊妖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虽仍虚弱,但性命无碍;鹰妖折断的翅膀也初步愈合,已能勉强低空短距离飞行。
而那截珍贵的沉沙木,已然用去了三分之一。
反观郑平安手中的铜镜,却已是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镜面光滑如初,温润如玉,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裂纹痕迹,色泽内敛,触手生温,仿佛有了生命。
原本模糊不清的影像变得清晰无比,纤毫毕现,心念微动,方圆百里内的山川地貌、地脉走向、妖气流动,甚至一些隐藏极深的洞穴秘境都历历在目,如同掌上观纹。那消耗巨大、反噬严重的“灵犀一点通”法门,如今施展起来也顺畅了许多,消耗降低了大半,不再动辄就要他半条命。
更神奇的变化发生在镜背。
原本空白的地方,此刻浮现出了一幅极其复杂、精密、仿佛对应着周天星辰运转规律的脉络图谱,星光点点,线条流转,与地底那金属巨物体表若隐若现的玄奥符文,隐隐产生了一种深层次的共鸣与呼应。
郑平安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面铜镜的联系已经紧密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它不再仅仅是一件工具或武器,更像是自己魂魄的一部分延伸,心意相通,如臂使指。
“军师!俺的亲娘咧!你这破镜子……真成宝贝了!亮得能照出俺有几根鼻毛!”狗胜凑过来,瞪着圆溜溜的狗眼,满是惊奇和羡慕,大尾巴摇得呼呼生风。
郑平安轻轻抚摸着冰润如玉、光华内敛的镜面,心中豪气顿生,多年来积压的憋屈和焦虑一扫而空。
有了这完全修复、如臂使指的铜镜,许多之前不敢想、不敢做的事,如今都有了实现的可能!
他先是利用铜镜无与伦比的洞察推演之力,带着狗胜和钻地龙,如同开了全图透视挂,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戈壁中几波极其强大、散发着令人心悸气息的掠食妖群的领地,甚至还顺藤摸瓜,找到了一处小型的、未被发现的温凉石矿脉,补充了此行消耗的物资。
随后,他们护送着伤势好转的沉木部落鹰妖和熊妖,安全抵达了黑风妖王领地边缘,沉沙木心材物归原主,他们就此别过。
他深知妖界势力错综复杂,不想节外生枝,与本地妖王产生不必要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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