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什迪的心脏狂跳。对方不仅知道计划,连他内心的动摇都猜的一清二楚。“我凭什么相信美国人?他们事后反悔怎么办?”
“因为汤姆专员要的不是您的命,他要的是干净、彻底、具有象征意义的胜利。您的合作,能让他省去至少六个月的时间和上千名士兵的伤亡。这交易很划算。至于保证……您可以先收到一半酬劳,存在您指定的、我们无法冻结的第三方加密账户。坐标和密码分两次给,收到第一笔,给一半信息;我们验证有效,您收到尾款,给出剩下的。很公平,不是吗?时间不多了,拉什迪先生。法鲁克撑不过48小时,到时候,您的价值……恐怕得用坦克来衡量了。”
通讯中断。拉什迪盯着暗下去的屏幕,足足沉默了十分钟。然后,他召来了自己最信任的、负责与GLA联络的技术官。
中亚,GLA指挥中心内。
汤姆看着汉诺威站长亲自送来的一叠文件,以及一个经过特殊加密的存储器。
“拉什迪上钩了,专员。”汉诺威眼中带着血丝,但精神亢奋,“第一笔钱已经按照约定支付到他的秘密账户。这是‘蝎毒’计划一半的储存点位置和部分密码,我们已经紧急通知相关城市的防务部门,以反恐演习名义进行秘密布控和中和处理。另一半,以及法鲁克的实时坐标,会在我们验证第一份情报真实性后发送。”
“验证需要多久?”
“十二小时。是SDL的‘朋友们’,提供了一些辅助验证渠道。”汉诺威谨慎地说。
汤姆点点头,没有追问那个“盟友”的具体身份。有些默契,不需要点破。“告诉拉什迪,验证通过后,我要的不是一个大概区域,我要的是法鲁克藏身处的建筑结构图、通风管道布局、守卫换岗时间。告诉他,这是获得完整酬劳和‘新生活’门票的最后条件。”
“是。”
“还有,”汤姆叫住转身欲走的汉诺威,“这次,你们中情局干得不错。报告里,我会提及这一点。”
汉诺威站长的背脊似乎挺直了一些,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汤姆走到窗边,掀开一丝防弹窗帘的缝隙,望向外面日渐恢复生机的城市街景。胡萝卜和大棒,金融绞索和太空利剑,外部施压和内部瓦解……所有的线,正在收向最后一个结点。
三十六小时后。
希姆肯特东南方,一片看似荒芜的盐碱地下方六十米处。
法鲁克如同困兽,在狭窄的指挥室里踱步。联系拉什迪的频道始终没有回音,几个外围警戒点也陆续失去了联系。绝望和狂躁吞噬着他。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启动‘蝎毒’!把所有的‘礼物’都送出去!哪怕只能启动一部分!”他对着通讯器咆哮。
然而,控制台上代表各个储存点的指示灯,大部分依旧是冰冷的红色——未就绪,或已失效。只有寥寥几个亮起绿灯,反馈的信息也混乱不堪。
“首领!系统……系统被锁死了!密码错误!远程启动指令被篡改!”技术员面无人色地喊道。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沉闷的、规律性的震动。不是爆炸,更像是……大型工程机械的钻探声。
法鲁克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他们被发现了?不,这不可能!这个地点只有不到五个人知道!
钻探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混凝土和岩石被撕裂的刺耳噪音。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然后,所有的灯光熄灭了,应急电源亮起惨白的光。通风系统也停止了运转。
一个声音,通过不知道安装在何处、或者只是从被钻开的裂缝中传下的扩音器,响彻这个封闭的、逐渐闷热缺氧的地下空间。那是经过处理的、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用当地语言和英语交替播放:
“阿基尔·法鲁克。你的资金链已断,你的盟友已弃你而去,你的士兵已丧失斗志,你的毒药已被中和。你藏身于大地之下,但天空之眼注视着你;你蜷缩于黑暗之中,但背叛的阴影笼罩着你。你无处可逃。”
“现在,做出选择:死于你为自己准备的毒气,死于缺氧,死于混凝土的掩埋,还是走出来,面对审判?”
“你有一小时。”
声音消失了,只剩下钻头的轰鸣和死寂中越发清晰的心跳与喘息声。
法鲁克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手下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之火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为了争夺可能并不存在的“生存机会”而升起的疯狂绿光。他摸了摸腰间手枪冰冷的握把,又看了看控制台上那个红色的、标注着“室内净化/毒气释放”的紧急开关。
他知道,汤姆·霍顿不会给他光荣战死的机会。那个美国人,要的是他在这绝望的黑暗中,被自己一手打造的恐怖反噬,在背叛和窒息中,卑微地腐烂。
地面之上,盐碱地边缘。
汤姆坐在一辆经过伪装的指挥车里,看着屏幕上多个传感器传回的实时数据:地下空间的声纹、热信号、逐渐升高的二氧化碳浓度。汉德韦克将军的部队在外围拉起了绝对警戒线,几台深钻设备停在预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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