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出门之前的安排,刘军首先将关璐送到了她自己的住处,等她收拾好一些她的衣物和重新换了一套今天上班的行头后,这才送她去了公司。
车子一路畅通,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关氏集团总部气派的大楼门前。
关璐却没有立刻下车。她侧过身,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带着依赖和亲昵的表情,声音也提高了些许,确保周围几个正准备进入公司的员工以及……不远处刚从那辆黑色宾利车上下来的梅瑜能听到:
“下午记得准时来接我。”她语气娇软,眼神亮晶晶地,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被宠惯的小小任性,“可别像上次那样,让我等太久。”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清晰地飘进附近员工的耳朵,也足以让不远处正优雅下车的梅瑜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刘军侧过头,迎上她的目光。他的反应自然而流畅,脸上浮现一抹极淡却足够清晰的温和笑意,低沉的声音带着包容:“好。我会提前到。”
就当刘军以为关璐马上就要开门下车时,却不料她却突然微微倾身向他靠近。她的动作自然而亲昵,脸上那副依赖的表情丝毫未变,甚至更加生动,纤长的睫毛轻颤,眼神里仿佛含着某种无声的、撒娇般的期待,红唇微启,像是索要一个告别吻的前奏。
周围路过的员工们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眼角余光都悄悄瞥向这辆豪车和车内姿态亲密的“神仙眷侣”。关璐的唇在距离刘军脸颊极近的地方停住,并未真正触碰。她只是借着这个极具误导性的姿势,将温热的气息呵在他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极快的音量耳语道:“箱子…帮我搬上去放在客厅就行…我自己收拾。”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羞赧。她无法明说刚才她回去收拾的那两个行李箱子里大多是她的贴身内衣、丝袜和私密用品,绝不能假手于人,哪怕是“男友”也不行。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暗示。
快速说完,她立刻若无其事地稍稍退开一点点,但身体依然保持着亲近的姿态,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他,仿佛刚才只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情话。
刘军瞬间了然。他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没有丝毫改变,甚至连眼神的弧度都未曾动摇,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
得到了他肯定的回应,关璐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心满意足、明媚动人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什么珍贵的承诺。
“嗯!那我上去啦!”关璐这才伸手推开车门,动作优雅地下了车。在下车转身的瞬间,她的目光似乎“无意”地与刚走下宾利的梅瑜对上,她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更加明媚、带着恋爱中女人特有光彩的笑容,朝梅瑜那个方向微微颔首示意,仿佛只是巧合地遇到了长辈,随即才步履轻快地走进大楼。
梅瑜站在车旁,看着那辆缓缓驶离的车子,又瞥了一眼关璐窈窕自信的背影,脸上那惯常的温婉笑容丝毫未变,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冷光。
完成了送‘女友’上班的日常小任务后,返回途中的刘军驾驶着车辆很快又平稳地汇入清晨的车流。
回到了滨江雅苑的公寓后,他放好关璐搬过来的行李箱,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他再次下楼,发动汽车,驶离了小区。
他的目的地非常明确——市图书馆。
这就是他今天询问关璐这边有没有安排的原因。
他不能再任由这些碎片般的画面和心悸感操控自己的情绪,他需要答案,至少需要一个探寻答案的方向。那本《风险的本质与形而上学》,那个一切开始的源头,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需要再次触摸那本书,呼吸那个阅览室里旧纸和墨香混合的空气,看看能否在那种特定的情境下,捕捉到更多关于那个女子身份的蛛丝马迹。他需要知道,那个让他心绪不宁的影子,究竟是谁?她与那本着作之间,又存在着怎样的关联?
……
市图书馆依旧安静,空气中浮动着旧书纸页特有的干燥气息。刘军径直走向四楼的外文文献区,步伐比平时更快,带着一种明确的、近乎迫切的指向性。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那个书架,目光精准地落在那本书上。和昨天一样,它静静地立在那里。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粗糙的布面封皮时,心中预期着会再次泛起那种熟悉的悸动,哪怕只是微弱的涟漪。然而,什么也没有。指尖传来的只有书籍物理上的凉意和纹理感,昨日那种触电般的熟悉感,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微微蹙眉,将书抽了出来,分量依旧,但那种沉甸甸的“质感”却不见了。他走到老位置——那个靠窗的、阳光能洒落进来的座位坐下。窗外是熟悉的城市街景,光线角度都与昨天相似。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吸入能唤醒记忆的空气,然后翻开了扉页——先是作者的名字:Erich von Ham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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