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这一刀捅得既准又狠,直接把关宁军那块铁板给捅了个对穿。
祖大寿在府里装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些原本咋咋呼呼的老将们没了主心骨,一个个也就成了霜打的茄子。
而那些年轻的将领,看着吴三桂那身崭新的飞鱼服,还有那五千人马换装后的威风样,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了。
谁不想进步?
谁不想当霍去病?
这股人心思变的暗流,在京郊大营里涌动着,而它的源头,正是那位深居宫中的年轻天子。
朱由检这两天的心情那是相当的不错。
外患平了,内里的那些刺头也拔得差不多了。
文官集团那是被杀了一茬,剩下的一茬还没长出来,就算长出来那也都是吓破胆的小草。
武将那边,关宁军分崩离析,京营新军成了绝对的主力。
现在的他,手里头那是既有刀,又有钱。
这不就是推新政最好的时候吗?
再也不用像刚穿越那会儿,战战兢兢,看谁都像刁民,干点啥都得想方设法地这那。
现在?
老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谁敢说半个不字,那城门楼子外面还没干透的京观就是最好的回答。
早朝还没开始,午门外的广场上已经是人头攒动。
只是今天的气氛,比起以往那种或交头接耳、或窃窃私语的喧闹,那是死一般的沉寂。
文官们一个个低眉顺眼,恨不得就把脑袋塞进裤裆里。
武将们倒是昂首挺胸,一个个神气活现。
钱谦益站在文官的队伍里,那脸色比身上的官袍还要绿。
他偷偷瞄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丹陛,心里头那叫一个悔啊。
早知道这小皇帝这么能打,当初就不该玩那套逼宫的把戏。
现在好了,把柄捏在人家手里,那些个弹劾魏忠贤的折子,现在就是催命符。
他只能祈求老天爷保佑,皇帝杀人杀累了,能把他当个屁给放了。
“皇上驾到。”
王承恩那尖细的公鸭嗓子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百官下跪,山呼万岁。
那声音,整齐划一,还带着那么点……颤音。
朱由检坐在龙椅上,没急着叫起。
他先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扫视了一圈底下那黑压压的人头。
这感觉,爽!
以前看那些电视剧里皇帝发脾气还得摔杯子砸碗的,那是没震住场子。
真正震住场子了,你哪怕是放个屁,底下人都得那是龙吟,得仔细揣摩揣摩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众卿平身。”
“谢陛下!”
百官起身,一个个束手而立,大气都不敢喘。
“今儿个这早朝,朕没想说别的。”
朱由检也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就两件事。”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
“第一,这北患算是暂时平了,但咱们这把刀不能锈了。”
“第二,这仗虽然打赢了,但这日子还得过,钱还得花。”
“但这钱从哪来?”
“光靠抄家?那能抄几天?”
“光靠朕内库那点底子?那也不够咱们造大炮的。”
“所以啊,朕想了个法子。”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在人群里刮了一圈。
“朕决定,即日起,在直隶,也就是咱们京畿这一片,再加上山东、山西两省,全面推行‘摊丁入亩’!”
这就话一出,下面那帮老油条心里头都是咯噔一下。
摊丁入亩?
这可是要把人头税并到田亩税里啊!
以前大明的税,那是按人头收的,家里那怕没地,只要有人,就得交税。
这对于那些无地少地的穷苦百姓来说,那是沉重的负担。
反倒是那些家里良田万顷的士绅地主,因为家里有功名,还能免税,就算不免,那点人头税对他们来说那也就是九牛一毛。
现在皇帝要改,要把税加到地里去。
那就是谁地多谁交得多!
这不明摆着是要割那些士绅豪强大户的肉吗?
要是搁在几个月前,那是朱由检要是敢提这茬,这朝堂上早就炸窝了。
那些言官御史能把唾沫星子喷到龙椅上去。
什么与民争利啊,什么动摇国本啊,什么乱命啊。
那些帽子能把你压死。
可现在?
钱谦益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那厮手正搭在绣春刀的刀柄上,看着他的眼神那就跟看死人差不多。
钱谦益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算了,地没了还能再买,肉割了还能再长。
这脑袋要是没了,那就啥都没了。
整个太和殿里,鸦雀无声。
既没人跳出来叫好,也没人跳出来反对。
就像是一群木偶。
“怎么?”
朱由检笑了,那笑容里透着一股子戏谑。
“诸位爱卿平日里不是最喜欢直言进谏吗?”
“今儿个怎么都变哑巴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