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心情极差地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
掀开车帘瞧着车外来往变幻的景色发呆。
又觉得无趣便摸摸昨晚被温宁昭咬破的唇。
可摸着摸着，心情便更差了。
他知道那催情药已经被温宁昭拿回，本想着将其发挥最大用处，同温宁昭做些增进感情的事。
温宁昭的身子甚至告知他两人都有了这种心思，偏偏温宁昭提出回房。
温宁昭颤抖的声线回应，思绪仿佛跟不上大脑：“这里天寒，况且若有下人经过，会伤害到殿下。”
谢清晏听到这番话都以为今夜稳了。
直到他真的回了卧房，温宁昭盖上被子便要逃。
谢清晏将人生拉硬拽回来，也只是是两人和衣而眠。
他前往皇宫前故意报复了温宁昭才算作罢。
所谓报复，也不过是在他的脖颈处留下清晰可见的痕迹，坐实了温宁昭禁脔的身份。
不知此刻的温宁昭作何感想，总之他心中却五味杂陈。
谢清晏下了马车，抬头望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许有些压力，又怕夜归月在皇帝耳畔吹耳边风。
无论他做些什么都抵不住。
谢清晏沉声叹气。
站在御书房前，看到金良正在门外等候。
两人对望，金良的眼里露出诧异，他上前恭敬地唤了声五殿下。
“陛下正在处理奏折，五殿下您……”
还未询问谢清晏有何事，谢清晏便掀开衣摆，扑通跪地。
膝盖磕在僵硬的石板上，袭来的疼痛让他呼吸沉了一瞬。
金良吓了一跳，猛猛后退，意识到不对又上前，双臂伸出，作势要将谢清晏扶起。
“殿下，您折煞奴才了，怎的说跪就跪了？”
谢清晏无语中：“……”
内心把金良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谁他爹的让你挡在我面前？煞不死你！
只是面上无法表露，可怜的眸一闪一闪，他推开金良，身子向前蹭了蹭。
张口说话时，那声音穿透木门，直直传进皇帝的耳朵里。
“父皇，儿臣有罪，儿臣无能。五皇子府有几个属下中毒而亡，儿臣却寻不到凶手，只得前来求助父皇，派锦衣卫相助。”
话毕，谢清晏便磕了个响头。
金良见状，表情凝重。
皇帝始终未言声，金良只能在门外等候皇帝发号施令。
皇帝似是想让谢清晏跪久些，挫挫他的锐气。良久，才幽幽开口。
“让五殿下进来说话，外面寒。”
“起身吧，殿下。”
谢清晏跪得有些麻木，借着金良的手站起身。
跌跌撞撞地走进御书房，面见那威严之气溢散的圣上。
幸好夜归月不在，被她添油加醋，谢清晏保证不了他的胜算。
谢清晏再一次跪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请父皇相助。”
皇帝沉思良久。
谢清晏见他愣神，意识到他心中所想，主动道：“有一日几个乞丐来儿臣的府上做工，儿臣将他们收留，谁料……”
皇帝眉间立刻含着凝重和犀利，谢清晏眼瞧着他的手收紧，顿时知晓接下来并无好事。
“死了几人？”
谢清晏：“四人，只剩一人。而剩下的那一人，儿臣怀疑，是凶手。”
皇帝眯着眼睛打量，谢清晏挺直身板迎着他的审视。
皇帝想要确定他话里的真伪，又要确定他是否清楚的知道当时的真相。
谢清晏不动声色，装傻充愣。
皇帝很快便放松了戒备。
“你如何确定的那凶手？”
谢清晏脑子转了弯，道：“儿臣本不想告知父皇，昨日发生这事儿臣立刻询问了情况。从一些百姓的口中得到的，便是剩下那个乞丐。”
“那几人是中毒而亡，毒药……与当初想要杀害月妃娘娘的一样。几个乞丐并无反抗便死去。推测是熟人所为。”
皇帝立刻反应过来，冷声训斥：“你的意思是皇后做的？”
“儿臣不敢妄自揣测，但此事有蹊跷。”
皇帝深思。
在那次事情中，皇后收敛了许多。
况且他私下命人去翻找了皇后寝宫所有藏有毒药的地方，一无所获。
皇后与太子到现在都在被禁足，连丫鬟小厮也被控制。
皇帝很清楚此事并非皇后所有，纵然对她心中有怨恨。
只是……
皇帝紧盯着谢清晏。
他的这个儿子也不简单，莫非是杀掉他的人后假装不知要套话吗？
“清儿，朕总觉得其中有问题。这些人当真……不是你杀的吗？”
皇帝问出心中疑问，谢清晏差点骂出来。
这狗皇帝果真是个废物蛋子。
他大声道了句冤枉，眼泪决堤而下。
“儿臣，不会舞刀弄枪，与那些乞丐无仇无怨，儿臣为何要杀了他们？父皇，儿臣绝非那为非作歹之人啊父皇！”
他身板虚弱，这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倒下，红润的眸蕴满泪水，颇有种楚楚可怜的滋味。
皇帝见他哭得撕心裂肺，脑海中莫名呈现谢清晏母后的脸。
那好歹是自己宠爱过的妃子，因命死去的人必定会让他可怜和心疼。
“罢了。”皇帝心软了，摆摆手阻止谢清晏继续鬼哭狼嚎，“金良，让五殿下起身。”
“殿下。”
金良将人搀扶起，得到皇帝的授意又给人赐了座。
待谢清晏不再哭，皇帝脸色才有几分好转。
“如此，朕便唤几名锦衣卫去查那毒药的来源及买家，不过……”皇帝停顿半晌，道，“为以防万一，锦衣卫即刻去五皇子府，搜寻可疑之处。”
皇帝依旧怀疑谢清晏，故作出其不意看他的反应。
谢清晏表情淡然，早已预料了一切。
“父皇任意查，如今儿臣不在府上，也做不到突然销毁某物，若父皇当真查到毒药，儿臣便以死谢罪。”
“只是在这之前，”谢清晏可不信任这听命于皇帝的锦衣卫，“儿臣请求父皇一件事。”
皇帝扬了扬下巴。
谢清晏：“儿臣恳求温宁昭同锦衣卫一起。只需要他在一侧看着，并不会阻止及打断。”
皇帝也不是傻子，怎么看不清谢清晏的小心思。
“朕同意了。”
“多谢父皇。”谢清晏弯起了眸，松了口气。
皇帝望着谢清晏，倏然冷嘲热讽了一句：“清儿，你是否把温宁昭看得过于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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