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的神色严肃了些:“王厂长前天来过,说让你回来务必去找他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她压低声音,“厂里最近……气氛不太对。学习会开得特别勤,宣传科天天广播新精神。我听说,李副厂长那边动作不小,好像抓了几个典型……”
陈启点点头,这在意料之中。风暴来临前,总会有先兆。
“院里呢?”他又问。
苏颜犹豫了一下:“许大茂和娄晓娥……闹得挺凶。许大茂现在几乎天天不着家,娄晓娥眼睛老是红的。秦淮茹那边,好像又跟傻柱借了钱,贾张氏这两天见人就念叨家里揭不开锅。一大爷组织了几次学习,说要‘提高警惕,擦亮眼睛’……”
她顿了顿,看着陈启:“你走的这些天,院里开了三次全院大会。一次是批评刘光天在学校打架,一次是讨论‘破四旧’的事,还有一次……是许大茂提议的,说要清查院里有没有‘不符合新时代要求’的东西。”
陈启的眉毛微微挑起。
许大茂?这小子倒是嗅觉灵敏,已经开始积极表现了。清查不符合新时代要求的东西?这帽子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破四旧,往大了说,什么都能往里头装。
“咱家没受影响吧?”陈启问。
苏颜摇摇头:“没有,你之前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怀里的小安见爸爸和妈妈一直说话,有些不耐烦了,扭动着小身子:“爸爸,讲故事!”
陈启回过神来,看着儿子期待的小脸,笑了:“好,爸爸给安安讲故事。”
他从帆布包里拿出那包红枣,拆开油纸,拿出一颗又大又红的枣子递给儿子:“看,爸爸从东北带回来的大红枣,可甜了。”
小安接过枣子,好奇地看了看,然后塞进嘴里,腮帮子立刻鼓了起来。
“慢点吃,有核。”苏颜连忙提醒。
温馨的气氛在小小的屋里弥漫开来。炉火噼啪作响,水壶里的水开了,喷出白色的水汽。窗外天色渐暗,四合院里陆续亮起昏黄的灯光,各家各户开始准备晚饭。
晚饭是简单却温馨的家常菜:一盘醋溜白菜,一盘土豆丝,还有一小碟苏颜自己腌的咸菜。主食是二合面馒头,暄软温热。炉子上还煨着一小锅小米粥,那是专门给小安准备的。
陈启从帆布包里拿出那几块莫斯科黄油,切了一小块抹在馒头上。黄油在热馒头的温度下慢慢融化,渗进面里,散发出浓郁的奶香。
“这是……”苏颜尝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这黄油味道真好,比供销社卖的香多了。”
“这次认识牧区的人,通过他采购的。”陈启面不改色地编着来历,“我带了几块回来,够吃一阵子。给孩子做辅食也好。”
他其实带回来不少——空间里还有几十块同样的黄油,都是莫斯科那边购买的。
小安坐在特制的高脚椅上——那是陈启参照记忆里的样子亲手做的,有护栏和餐盘。小家伙已经能自己用勺子吃饭了,虽然吃得满脸都是,但动作有模有样。苏颜耐心地在一旁帮他擦脸、喂粥,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陈启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这个家,这两个人,是他所有冒险和筹谋的意义所在。无论外面风浪多大,他都要守住这一方安宁。
饭后,苏颜收拾碗筷,陈启陪着小安在屋里玩。小家伙兴致很高,拉着爸爸看他这一个月学会的新本事——会搭五块积木不倒,会认图画书上的小猫小狗,还会背几句简单的儿歌。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小安奶声奶气地念着,每念完一句就期待地看着爸爸,等着表扬。
“安安真棒!”陈启不吝夸奖,把儿子举高高,引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笑声在温暖的屋里回荡,暂时驱散了陈启心中那些关于风暴的思虑。
等小安玩累了,在陈启怀里睡着,苏颜也已经收拾完厨房,烧好了洗脚水。
两人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放进小床,盖好被子。小安睡得香甜,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笑,仿佛梦里还在和爸爸玩耍。
陈启和苏颜这才有时间真正坐下来,好好说话。
炉火很旺,两人并肩坐在炉子旁的椅子上,泡了一壶茶。茶叶是陈启从空间里拿的普通茉莉花茶,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难得的好东西了。
“这一个多月,辛苦你了。”陈启握住苏颜的手,她的手因为经常做家务有些粗糙,但温暖有力。
“不辛苦。”苏颜摇摇头,靠在他肩上,“就是担心。东北那边……没出事吧?”
她问得含蓄,但陈启听懂了其中的关切。他这次出差,表面上是在北京附件协调采购,实际上却是跨国行动。苏颜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能感觉到其中的风险。
“一切顺利。”陈启低声说,“渠道打通了,以后会有稳定的货源过来。”
“对了,”苏颜想起什么,“你走之后,秦淮茹来找过我两次。”
“哦?”陈启挑眉,“借钱?”
“第一次是借粮,说家里揭不开锅了。我给了她五斤棒子面。”苏颜说,“第二次是前天,说棒梗在学校跟人打架,把人家头打破了,要赔医药费。想借……二十块钱。”
二十块。在1965年,这可不是小数目。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块。
“你借了?”陈启问。
苏颜摇摇头:“我说家里没这么多现钱,你出差还没回来,钱都在你那儿。最后给了她五块钱,说是给孩子买点营养品。”
处理得当。既没完全拒绝得罪人,也没当冤大头。秦淮茹家是个无底洞,沾上就难脱身。
“她没再说什么?”
“她说等你回来再说。”苏颜有些担忧,“我怕她还会来找你。”
陈启冷笑:“来找我也没用。她家的问题不是借钱能解决的。”
棒梗那孩子,被贾张氏和秦淮茹惯坏了,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再不管教就废了。但这话他不能说,说了就是“不关心阶级兄弟”。
“还有件事,”苏颜的声音更低了,“我听说……许大茂在乡下,好像跟一个寡妇好上了。有人看见他带着那寡妇去县城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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