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正堂。
杨弘被反缚双手,由孟威推搡着踏入堂中,抬眼便看到端坐主座的王豹,不仅没有沉溺酒色的颓靡,反是神采奕奕,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只见王豹嘴角里噙着一丝玩味:“杨兄所犯何事?缘何受缚于此?”
杨弘生出一丝侥幸,忙道:“府君容禀,在下奉都尉之命前来与府君商议军政要事,却不知何故,入了府门贵府蒯兄便不由分说,令亲卫将在下擒住,望府君明鉴。”
王豹扬起嘴角看向一旁蒯良笑道:“哦?先生这是何故?”
蒯良义正言辞拱手道:“回禀明公,袁胤未请虎符擅自调动郡兵出营,罪同谋逆,此人正是其同党。”
杨弘闻言大怒:“休得血口喷人,在下来此正是欲和府君商议此事,实乃贼兵忽现,袁都尉无暇请命!”
王豹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道:“袁胤竟敢私调郡兵?”
杨弘闻言心中已凉半截,急忙开口:“府君容禀……”
但见王豹摆手打断,他对袁术麾下这几个劝进的谋士并无好感,朝窗外喊道:“秦弘!将这厮关押在后院,严加看管!”
杨弘闻言也明白了,王豹借此夺权,当即脸色铁青:“王豹,汝以为凭此荒唐的理由便可治都尉之罪?这九江大小官吏,皆是袁公一手提拔!朝中群臣亦受袁氏恩惠,汝安敢专横……”
可惜他话未说完,便被秦弘带着几个亲卫拖走,嘶吼声在院中缓缓消失,倒是引得西厢曼姬、素娥二女花容失色。
而正堂之中,蒯良已将当下情形与王豹又分析了一遍。
但见王豹豁然起身,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股久违的杀伐决断: “孟威!汝与柳猴儿分头前往郡守府与蒙舍,速传文丑、太史慈、甘宁,携带所有亲卫和锦帆儿郎,前来议事!”
“诺!”
片刻之后,脚步声雷动,典韦、文丑、太史慈、甘宁及一众亲卫头领已肃立堂前。
于是他先是简单将目前的情形与几人一说,随后肃容道:“虽说东莱水师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然兵力略弱于袁胤,况彼等从未和精锐水师交过手,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故此战还需诸君出力。”
但见文丑咧嘴笑道:“主公只管下令便是,某已是憋足火气。”
甘宁扭了扭后颈,笑道:“明公此言正合心意,昨夜听荀先生讲荆轲受燕太子丹厚待,为报知遇之恩,毅然刺秦王,吾便再想该如何报答明公厚恩,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嘛!明公只管吩咐,刀山火海,三刀六洞,吾等决不拉稀摆带。”
太史慈亦笑道:“不瞒兄长,读书数月当真憋得慌,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典韦闻言一拍大腿,深有同感,瓮声大笑道:“哈哈,阿慈所言极是!有战事才好!总算不用背书了!”
王豹闻言哈哈大笑,心中豪气顿生:别说咱这整容,对手还只是区区袁胤,区区七千兵马,阿瞒四十万大军如何?就凭甘宁一人,带上一百人,照样夜袭斩首数十人,全身而退。
紧接着,他收敛笑意,肃容道:“吴敦麾下那两千沂山军,虽是训练有素,但却不善水战,文兄观九江地势数月,这寻阳渡口附近,可以适合伏击之地?”
文丑略微回忆,便在案几上比划出一条道:“旬阳位于寿春西南方,从寿春至寻阳,有一条水道,可从肥水南下,转施水,入巢湖,最后入长江,而施水两侧便有紫蓬山、大蜀山等低山丘陵,可伏弓弩手。”
王豹闻言颔首,看向甘宁和太史慈二人:“甘宁、太史慈听令!着汝二人率百余锦帆儿郎以黑布蒙面,沿水路速速前往彭蠡泽寻阳渡口探明情况,若见两军交战,即刻从侧翼杀出驰援徐盛!如若不敌,便与徐盛汇合,令他率军突围前往施水;若是袁胤那厮不堪一击,汝等便将其撵入施水。”
二人闻言拱手领命。
随后王豹看向文丑,眼中杀气凛然:“文兄且亲率吴敦及麾下沂山军,前往施水附近丘陵设伏,若见我军先入伏击圈,则万箭齐发,与水军合围袁胤,不留一个活口!”
说话间,他扬起嘴角:“若是袁胤狼狈逃入施水,文兄便只管擂鼓,反做出营救之态;兴霸与阿慈且告知徐盛,闻鼓而退,届时吾等救下溃兵,再以‘违抗军令,致使损兵折将,有负圣恩之罪’拿下袁胤。如此一来,人证物证俱在,袁氏在朝中也无话可说。”
文丑闻言咧嘴一笑,拱手道:“末将领命。”
随后,他看向一众亲卫头领,道:“孟威、韩烈、周涛、秦弘,汝四人,各领一队弟兄,封锁寿春四门,没有某的印信,不得放任何人出城!”
四人拱手齐喝:“诺!”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布递给典韦,笑道:“老典,汝率十余精锐亲卫,持麋竺所呈名单,于城内按图索骥,将名单上所涉官吏,全数缉拿,押入廷尉大狱!
典韦声如闷雷:“诺!”
最后,他看向柳猴儿,咧出槽牙:“柳猴儿,人犯到位后,由汝与何安亲自审讯!不管汝等用何手段,必须撬开彼等的嘴!某要知道袁氏在九江所有的暗桩、眼线,以及彼等侵吞官营的罪证与数额!此番定要将寿春城中袁氏党羽,连根拔起,一扫而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