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翊微微抬首,他眼神平静无波,拱手道:“回府君,依《兴律》、《厩律》,无虎符而擅发兵,罪同谋逆,理当问斩,从者依情节轻重论处。今袁胤身为都尉,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阎主簿身为郡府主簿,未能劝阻主官,反而为其奔走说项,亦有失察渎职、结党营私之嫌,臣请暂时羁押,待缉拿袁胤归案后,一并问斩,再据实奏报朝廷。”
阎象闻言脸色大变:“桓翊!汝这是公报私仇!袁都尉奉诏讨贼,何来谋逆之罪!”
桓翊却反诘问道:“哦?本丞与阎主簿有何私仇?还请阎主簿道明。”
阎象神色一滞,自卢植卸任后,他这个主簿就仗着袁氏之势,几乎架空了郡守府一应事务,大家是心知肚明,但此事怎可明言?
文丑当即拍案喝道:“桓郡丞素来公正严明,反是汝这厮咆哮公堂,无故诋毁朝廷两千石,当真罪不容诛,来人!将此逆贼同党押往廷尉,择日斩首!”
说罢,堂外早已待命的韩烈、孟威等亲卫应声而入,阎象一边挣扎一边高喊:“文丑、桓翊!汝等这是排除异己,构陷忠良!袁公绝不会善罢甘休……”
随着阎象的嘶吼声逐渐远去,堂内恢复了寂静,文丑等三人。
文丑脸上的怒容渐渐收敛,先是对桓翊抱拳道:“多谢桓郡丞配合。”
桓翊拱手道:“府君不必言谢,此乃臣之本分。”
文丑颔首,紧接着眉头又缓缓皱起:“原本吾等计划趁袁胤引四千部曲出征,以雷霆之势,肃清郡兵中袁氏党羽,夺取兵权;再待袁胤兵败,以其贪功冒进之罪将其收押,不曾想这厮竟如此胆大,私自调走郡兵,二君以为,现在当如何是好?”
蒯良扶须道:“眼下情形,于吾等乃是一利一弊,利则是袁胤寡智,私自调动郡兵,凭此罪足以牵连整个袁氏,纵袁氏党羽遍布朝野,也不敢妄自保他,明公只需买个人情,将袁胤押往洛阳交给袁隗老儿,吾料袁氏定会息事宁人,让出九江。”
说话间,他微微一顿:“这弊处则是主公麾下水师与袁胤麾下七千兵马交战,若是败了难保袁胤不抓到活口,泄露吾等之谋划;若是胜了,只怕吾等也收拢不了多少兵权,此事需尽快告知明公,请明公亲自定夺。”
文丑起身抱拳道:“既如此,不如先生亲往刺史府,与主公说明利弊。”
蒯良闻言拱手应诺,紧接着又道:“还有一事,方才阎象吵闹只怕已经引人瞩目,请府君令亲卫把守郡守府各个出口,严防各曹官吏通风报信。”
文丑颔首:“韩烈!遵先生之命,速去封锁!”
……
少顷,刺史府。
杨弘正于府门外来回踱步。
早在半个时辰前,他便已来到此地,说有要事与王刺史相商,却只得到亲卫两个字——候着!
故只能在此焦急等候,这时,但见两人匆匆而至,正是蒯良和刺史府的亲卫孟威。
柳猴儿见孟威前来当即笑道:“老孟,汝怎来了?”
孟威则神情严肃道:“猴儿,这位是蒯先生,吾等有要事和主公禀报。”
柳猴儿闻言,当即让路,低声道:“主公在正堂。”
一旁等候的杨弘见府门大开,是当即大怒,却又有命在身,不好发作,于是忍怒上前朝柳猴儿拱手:“这位仁兄,既然府君已起,还请仁兄引吾前往拜见,真真有十万火急之事。”
柳猴儿微微皱眉,但见蒯良侧目道:“柳兄,此乃何人?”
柳猴儿附耳低声道:“回先生,说是九江杨氏杨弘,奉都尉之命前来拜会。”
蒯良当即笑道:“柳兄让他与吾等一并拜见府君吧。”
柳猴儿一怔:“这……”
但见孟威在旁拼命使眼色,口中笑骂道:“好啊!汝这厮,可是因别人未给汝好处?有意刁难?”
柳猴儿心想,不错,门都开了,这个借口便用不了了,不如让他进去,看主公如何处置。
于是他尴尬一笑道:“让二君见笑了——”
说话间,他朝杨弘道:“既有二君说情,汝便一道拜见府君吧。”
杨弘随二人进入府门之后,长出一口气,朝蒯良拱手一礼:“多谢仁兄相助。”
岂料蒯良见府门合上,脸色笑意骤然收敛:“孟威,将此人拿下!”
杨弘脸上的感激瞬间凝固,化为错愕与惊怒:“汝……!”
话音未落,已被孟威反剪双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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