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刘四能长老在一片狼藉的野外悠悠转醒。
意识回笼的瞬间,那极致羞辱的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他猛地坐起,一眼就看到跪在旁边、战战兢兢的杨尘与熊悲。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怒、羞愤、交织的情绪猛地冲上天灵盖!
轰!
金丹中期的威压不受控制地轰然爆发,将身旁两位堂主死死压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泥土,连大气都不敢喘。
刘四能脸色铁青,连续掐了好几个净身诀,灵光在身上闪烁了数次,他却总觉得那股若有似无的恶臭还萦绕在身边。他烦躁地一挥袖,御起剑光,如同逃离般猛地射向不远处的一条小溪。
扑通一声,他直接跳进冰冷的溪水中,近乎疯狂地搓洗着身体和头发,仿佛要将皮都搓掉一层。压抑不住的怒骂声断断续续传来:“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小杂种…老夫定要将你…抽魂炼魄…”
杨尘和熊悲挣扎着爬起,默默来到河边,垂首跪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良久,刘四能才仿佛将所有的情绪随着溪水冲走,湿漉漉地走上岸,用灵力蒸干衣物。他脸色恢复了平静,但眼底深处的寒意却比之前更甚。
他走到两人面前,声音沙哑而冰冷:“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我们三人守口如瓶,难保那小子不会四处宣扬!”
杨尘和熊悲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刘四能压低声音:“交给你们一个任务。立刻乔装打扮,潜回元泰城,去城主府找一个叫‘杨玉娘’的主事。她是元泰城地下‘幽冥阁’的管事之一。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
熊悲下意识接口:“长老,请杀手…需要很多灵石吧?”
刘四能闻言,气得一拂尘抽劈头盖脸抽下,怒道:“蠢货!杀一个‘炼气八层’的散修,五千下品灵石顶天了!”
杨尘比较冷静,犹豫道:“可是长老…他…他展现出的实力是金丹期啊,这报价…”
刘四能气得又一拂尘抽劈头盖脸抽下“愚蠢!我们这叫祸水东引,借刀杀人!谁会知道他是金丹?在我们上报的信息里,他就是一个功法诡异的炼气八层散修!幽冥阁自有他们的评估和手段。”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一会儿我们回宗门,我自会向宗主禀报,就说搜寻数日,找不到那凌河的踪迹。我或许会因办事不力受些责罚,但无伤大雅。但若我们三人今日所受之辱传扬出去…元天宗颜面扫地,我们就是宗门的千古罪人!明白吗?”
杨尘和熊悲浑身一凛,彻底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重重叩首:“弟子明白!定不负长老所托!”
“走!”刘四能不再多言,御剑而起,向着元泰城方向飞去。杨尘与熊悲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与后怕,立刻跟上。
…
下方山村。
那元婴大佬一眼便从三人中锁定了凌河,无形的灵力气场如同大手般将他裹住,瞬间带离地面,直冲云霄!
“哥!”
“放开我哥哥!”
江晚和阿土惊骇大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凌河被带至千丈高空。
高空之中,元婴修士袖袍一挥,一道无形的隔音与隔绝探查的简易阵法瞬间布下,将两人与外界彻底隔离。他悬停空中,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让他颇感兴趣的年轻人。
凌河心中虽惊,却并不十分慌乱,他笃定银河天道绝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玩完。
“小子,你也忒没礼貌。”元婴大佬率先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我让门下弟子前后三次诚心邀你加入我厚土宗,你为何屡次拒绝?是瞧不起我宗吗?”
凌河闻言一愣,头上仿佛冒出三个问号,谨慎答道:“前辈明鉴,晚辈在元泰城一年,仅在秘境时,有一位贵宗弟子询问过晚辈一次。彼时他态度倨傲,毫无诚意,晚辈自然不愿加入。何来三次之说?”
元婴大佬微微一怔,随即恍然,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化为苦笑:“原来如此…倒是我错怪你了。定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阳奉阴违,不想让你这等人才入我门下,竟谎称邀请了三次!早知如此,老夫当亲自登门相请!”
“不敢不敢,前辈言重了。”凌河连忙拱手,心下稍安,但戒备未除,“只是晚辈有一事不明,前辈为何执意要收晚辈入门下呢?”
“为何执意?你小子这是明知故问。”元婴大佬哈哈一笑,“去年你初入元泰城,在测灵碑前闹出那般动静,变异雷灵根举世罕见,老夫当时就在城头,岂能不注意?老夫第一时间便封锁了消息,就是怕被其他宗门,尤其是元天宗抢了先!本想让我那弟子先与你结个善缘,再徐徐图之,岂料…哼!你若入我厚土宗,老夫必倾囊相授,他日你必能光大宗门,前途不可限量!”
凌河摇摇头,叹道:“前辈厚爱,晚辈感激不尽。但前辈可知,晚辈为何会沦落至此,一路仓皇逃窜,疲于奔命吗?”
元婴老怪抚须一笑,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你在元天宗那点事,真当能瞒过所有人?老夫在元天宗内自有耳目。今日刚得到消息,一是元天宗欲趁机扩张,吞并周边势力;二嘛,便是有一个叫凌河的散修上门踢馆,让他们外门颜面尽失,正欲暗中将你擒回囚禁,以保全名声。老夫一得消息,便立刻御剑而来,不为别的,就为保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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