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自鬼哭岭归来,已近一月。
梁山泊表面上风平浪静。八百里水泊烟波浩渺,山寨里练兵的口号声、打铁的叮当声、集市上熙攘的人声交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喧闹。春耕已过,夏苗正绿,湖中鱼鲜肥美,山间果蔬渐熟,一派欣欣向荣。
然而,聚义厅后的静室中,气氛却带着几分凝肃。
宋江坐在上首,吴用、林冲、花荣、戴宗、刘唐、穆弘,以及特意被叫来的樊瑞分坐两旁。门窗紧闭,室外有可靠的心腹头领亲自带人把守。
“诸位兄弟,”宋江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今日召大家来,是想议一议鬼哭岭之事后续,以及……我等梁山今后可能面对的,不止于官兵匪患的麻烦。”
众人神情一凛,知道正题来了。虽然事后宋江与吴用有意淡化,但亲身经历过洞窟中那场诡异恶战的几人,都深知那绝非寻常毒瘴猛兽可比。回来后,他们也各自私下琢磨过,心头都压着一块石头。
“哥哥,可是那‘幽影之主’还有残党?或是鬼哭岭又有异动?”刘唐性子最急,忍不住问道。
宋江摇摇头:“戴宗兄弟派去远哨的弟兄回报,鬼哭岭自那日洞窟崩塌后,阴气似乎消散不少,虽依旧是人迹罕至的凶地,但已无之前那种令人心悸的邪异感。那怪物,应是彻底湮灭了。”
众人松了口气。
“但是,”宋江话锋一转,“那怪物并非凭空生出。它依托的是上古残破祭坛和鬼哭岭的地势阴煞。这天下之大,类似鬼哭岭的凶煞之地恐怕不止一处,类似那等上古遗留的阵法、遗迹,也未必仅有那一座。谁能保证,其他地方不会孕育出别样的邪祟?或者,那祭坛原本镇压的东西,本就另有来历?”
吴用接过话头,将之前与宋江讨论过的,关于上古阵法、能量节点、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隐秘力量的推测,向众人详细分说了一番。他学识渊博,引经据典,虽多是推测,却听得众人心惊不已。
“学究的意思是,这世上真有神仙鬼怪、阵法符箓之事?”穆弘皱眉,他本是江湖豪客,信的是手中刀、胯下马,对这些玄乎之事向来半信半疑。但鬼哭岭的经历由不得他不信。
“非是世俗传说中那般神仙鬼怪,”吴用解释道,“更像是一种……我等尚未理解的力量运用方式,或天地间存在的某种特殊‘气’、‘能量’。武者练气,强身健体,施展罡气,可算一种粗浅运用。那上古炼气士、方士之流,或许掌握着更精深、更奇妙的法门,能引动山川地脉之力,布设阵法,产生种种奇异效果。只是年代久远,传承断绝,多沦为传说。那鬼哭岭祭坛,便是明证。”
花荣沉吟道:“若如此,那日我射箭时,心无杂念,只存破除邪祟之念,箭矢似乎便带上了一丝特异,能伤及那怪物核心。这‘念’,是否便是吴学究所说的‘精神意志’的一种运用?”
“花荣兄弟所言极是!”吴用抚掌,“武者勇猛精进,心志坚毅,本身精神力量就比常人强大。在特定情境下,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或许便能激发出克制阴邪的‘破邪’、‘诛邪’之意。这或许是一条我等可以尝试摸索的路子。”
林冲轻咳一声,他内伤未愈,声音还有些虚弱:“经历那一遭,林某也觉得,寻常武艺对付那等无形无质、或外壳坚硬的邪物,确实吃力。若能找到增强内力阳气、或使兵器附带破邪特性的法门,确有必要。”
“俺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弯弯绕。”刘唐挠挠头,“但哥哥和学究说得在理。那鬼东西不怕刀砍,却怕火,怕花荣兄弟的箭,怕戴宗兄弟和樊瑞鼓捣的那些粉末药水。咱以后碰上类似玩意儿,就不能光靠蛮力,得多备几手家伙什!”
戴宗也点头:“小弟麾下弟兄已按哥哥吩咐,暗中留意各地奇异传闻。月余来,倒也收到些消息,多是乡野怪谈,难辨真假。但其中几条,或许值得留意。”他拿出一份简略记录,“一是青州附近有樵夫称,深夜见荒山有碧火飘荡,伴有金铁交鸣之幻听;二是淮西某地古墓塌陷,冒出黑气,数日内周围村庄畜生病死;三是江南有传闻,某处废弃道观近期常有异光闪烁,似有人影出入,但观中并无道士。这些事当地官府多视为无稽之谈,或草草处理,未深究。”
宋江仔细听了,手指轻叩桌面:“宁可错信,不可不防。戴宗兄弟,继续留意,尤其是涉及古墓、遗迹、废弃庙观、地动山崩后出现异常的地点。消息汇总后,交与吴学究研判。”
“是。”
众人的目光又投向一直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樊瑞。
“樊瑞兄弟,”宋江和颜悦色道,“此番鬼哭岭能破那祭坛纹路,你提供的腐蚀液和指点功不可没。你平日喜好钻研这些杂学,不知对吴学究所说的‘上古阵法’、‘能量纹路’,或是克制阴邪的药物矿物,可有更多见解?山寨资源,你可随意取用,需要什么稀奇材料,也尽管开口,让戴宗兄弟设法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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