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手指死死抠着背包带子,原本倚靠的烧焦终端机突然发出细微电流声,与此同时,背包里的青铜碎片骤然嗡鸣震动,仿佛被某种遥远的呼唤唤醒,在布料下微微发烫,像是即将挣脱束缚。
他猛地抬头,发现周围扭曲的树梢上,无数竖瞳符号正闪烁着诡异红光——比之前更亮,仿佛活了过来,每一颗都在缓慢转动,精准锁定他们的位置。
不是害怕,是血纹里的东西在动。刚才那道光柱把他从幻境里甩出来,整个人像被塞进洗衣机转了十圈,耳朵嗡嗡响,眼前发黑。他靠在烧焦的终端机边上,手指死死抠着背包带子,生怕一松手连这点家当都丢了。
莫离已经站起来了,背对着他,盯着那棵巨树。她的短剑没入鞘,指尖搭在剑柄上,姿势没变过。
“哟,还没被这鬼地方折腾死呢?”她头也不回地问。
“刚吐得昏天黑地,现在脑袋还嗡嗡的呢。”李信喘了口气,“脑子还在转,但人没事。”
他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就在这时,眼角余光扫到飞机的方向——原本停在空地边缘的那架小型科考机,机翼正被一条粗壮的气根缓缓缠住。
那气根像蛇一样贴着机身爬行,表面泛着金属光泽,内部有幽蓝液体流动。它不是随便乱长,而是精准地绕过起落架,一圈圈收紧,发出低沉的“咯吱”声。
李信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这树也太诡异了,难道真的要被困在这里,连唯一的交通工具都要被毁掉?
“我操!”李信猛地扑过去,“这树要吃飞机!”
莫离眼神一凛,如同一支离弦的箭般冲向机尾。她身形矫健,几步便跨到机身侧面,抬脚狠狠踹向那根正在延伸的藤蔓。那藤蔓好似感受到了威胁,瞬间缩回去半米,断口处喷出一股蓝液,如同一朵绽放的蓝色毒花,在地上腐蚀出几个小坑。
“别硬碰。”李信喊,“它会躲人!你看它的轨迹——它知道我们在哪!”
他说得对。那些气根移动时总避开他们站立的位置,像是提前预判了动作。一根刚探出来的枝条眼看要撞上李信的腿,突然拐了个弯,直奔机翼油箱而去。
“它目标是飞机。”莫离咬牙,“想断我们退路。”
李信一把拉开背包,翻出那块青铜碎片。掌心血纹一碰到金属,立刻烫了起来。他闭眼,脑子里闪过一段文字:“北斗引脉,七宿镇木”。
这不是他记过的资料。
是雷焕墓志铭上的内容。
“我知道怎么破它。”他睁开眼,“这树是按星图长的,你看那边!”他指向一根主气根,上面浮现出几颗微弱的光点,排列成勺形,“那是北斗七星,偏了三十七度——和我们航向一样。”
莫离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你是说,它是阵法?”
“不止是阵法。”李信抓起碎片,“它是活的封印桩。”
他冲到树干前,把碎片狠狠拍在那个星点对应的位置。
同时开口念:“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话音未落,碎片炸开一道金光。整棵树剧烈震动,所有气根瞬间僵直,接着像断线的提线木偶一样齐刷刷断裂,砸在地上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机翼上的压力消失了。
李信靠着树干喘气,手心全是汗。他低头看血纹,那些金色线条还在微微跳动,像是刚跑完马拉松的心电图。
“你刚才念的……一个字都没错?”莫离走过来,语气有点怪。
“废话,错了我就放烟花了。”他苦笑,“你以为我想当场表演跨年烟火秀?”
莫离没接话,蹲下身检查断裂的藤蔓。她用短剑挑起一段残枝,发现切口处还在缓慢蠕动,像有生命似的。
“不对劲。”她说,“这种再生速度,不可能是纯植物。”
她伸手摸了摸耳垂上的银环,三枚银环烫得吓人。她皱眉:“毒素浓度超标了,比东京湾那次还高。”
“你说鸩毒?”李信掏出AR眼镜戴上,调出空气成分分析,“可这里没有挥发性颗粒啊。”
“因为被稀释了。”莫离割下一小段藤蔓放进密封袋,“它们把毒素混进了树液循环系统,伪装成养分运输。”
她站起身,抬头看向树冠。那里有个巨大的空洞,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掏空的。
“我要上去看看。”
“等等!”李信拉住她手腕,“万一下面还有机关?”
“那就让它开。”莫离甩开他的手,“我们已经没时间小心翼翼了。”
莫离借力老疤腾空,短剑一挥斩断毒藤,藤蔓弹起,她侧翻躲开,毒液在身后腐蚀出三个青烟坑。‘果然是稀释鸩毒!’她屏息跃下,‘配比和血鹰上次用的一模一样!’
莫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警惕,血鹰,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难道他真的参与其中?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大的阴谋?
李信赶紧把口罩递给她:“所以他是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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