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莫离接过口罩戴上，“但他肯定参与过这个项目的研发。”
她忽然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你听到了吗？”
“什么？”
“齿轮声。”
李信也静下来。远处传来一阵规律的“咔嗒、咔嗒”声，像是某种机械装置在运转，频率稳定，间隔精确。
“不在外面。”莫离低声说，“在树里面。”
她走向那个被气根包围的树洞，短剑横在胸前。李信紧随其后，AR眼镜自动开启热成像模式，画面显示树干中空区域有持续的能量波动。
“温度比周围高十五度。”他说，“而且有电磁信号泄露。”
李信突然瞳孔一缩——AR眼镜扫描结果显示：“电磁信号频率与青铜碎片共振波长呈黄金分割比例（1.618:1）”。他心头一震：这不是巧合，科技装置与古阵之间存在精密耦合，现代工程竟在复现千年前的星宿律动。
莫离一脚踢开挡路的枯枝，露出树洞入口。里面漆黑一片，但能清楚听见里面的机械运转声，节奏和血鹰义肢启动时几乎一致。
“这树不是自然长的。”她盯着黑洞，“是被人种进去的。”
李信点头：“用生物科技复刻雷焕的星宿阵，再加装机械控制系统。这不是修复古阵，是在伪造历史现场。”
“目的呢？”莫离问。
李信一边分析，一边快速调取数据库中的历史档案，声音带着推演的节奏感：“‘南门计划’最早出现在六十年前的边境科研日志里，当时官方称其为‘星枢重启工程’，试图通过生物载体激活古代天文阵列，实现定向能量释放。但后来因实验体失控、多人精神崩溃而被紧急叫停。如果观瞳会重新启动这个项目……他们可能不只是想控制某片区域，而是要借阵法引导某种宏观级现象——比如改变局部时空结构，或者唤醒沉睡的地脉意识。”
莫离接着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每一步都可能是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走，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的关键。”
他打开AR眼镜的录音功能，把齿轮声录了下来。数据库自动开始比对，进度条走到百分之六十时弹出提示：【匹配对象：血鹰义肢驱动模块（型号未知）】。
“果然是他。”李信关掉屏幕，“但这声音更老，像是初代原型机。”
莫离没说话，伸手探进树洞。她的手指碰到一块金属板，表面刻着一行小字。她借着微光辨认：
“甲子轮回，铁星驭电，地脉蚀魂”。
莫离指节发白：“这和祖母笔记里的阵法反噬记载一模一样……”
就在指尖触碰到金属板的瞬间，一股细微电流窜入神经，记忆如潮水般闪回——祖母坐在灯下翻阅泛黄笔记的画面浮现眼前，纸页上赫然写着：“以铁代星，以电驭气，北斗七宿可移山。”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不仅是留言，是传承的密钥。
“这句话是谁写的？”
“不知道。”她说，“但我知道它为什么在这里。”
“什么意思？”
“祖母失踪前留下的笔记里，提到过‘南门计划’。”她看着李信，“她说那是个用科技复活古代阵法的疯子工程，后来被封存了。我以为只是传说。”
更让她心头剧震的是，那刻痕的纹路触感突然变得熟悉——与祖母失踪前夜塞给她的铜牌背面纹路完全重合。她下意识缩手，指甲缝里渗出暗红血珠，在金属板上晕染出半枚残缺掌纹，恰好与刻痕边缘拼合成完整印记。
李信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所以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可能就是六十年前她最后出现的位置？”
“有可能。”莫离点头，“而且有人想让我们找到这里。”
“谁？”
“想让我们相信某些事的人。”她盯着树洞深处，“或者，想让我们怀疑一切的人。”
李信把青铜碎片收好，重新塞进背包夹层。他看了眼手表，倒计时还在走：71:02:03。
“接下来怎么办？”李信问。
莫离拔出短剑，剑尖轻点树洞：“往前走。既然他们想看戏，就看到底。”
“要是戏台搭在熔岩池上呢？”
“那就跳过去。”她冷声道，“我十岁铸剑时，熔炉比这热十倍。”
她迈步向前，脚步踩在腐叶上几乎没有声音。李信跟在她身后半步，右手始终贴着背包外侧，随时准备掏工具。
雨林深处传来一声鸟叫，尖锐得不像活物发出的。
四周的树木枝条不再只是扭曲，而是由发光真菌组成巨型瞳孔状结构，虹膜部分流淌着数据流般的蓝色波纹，如同活体监控网络。李信透过AR眼镜瞥见一幕令人心悸的画面：这些瞳孔正缓缓转动，全部聚焦在飞机残骸方向，仿佛一场早已设定好的直播正在进行。
突然，一阵奇怪的嘶嘶声从密林深处传来，像是某种生物在滑行。
李信紧张地说：“这是什么声音？感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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