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入口不在墙上。”他说,“在地底。”
“那就得破阵。”莫离拔出“试心”,剑尖轻点地面,“文心靠你,武脉归我,谁先撑不住谁喊。”
“我上次喊还是因为食堂没蒜蓉青菜。”李信咧嘴一笑,右掌按上《古文观止》,“来吧,让我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国学大师’。”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诵读《滕王阁序》。每念一字,掌心血纹便亮一分,金光顺着书页蔓延,在空中凝成一个个悬浮的古字。这些字并非静止,而是在不断校准位置,像是在扫描某种隐形结构。
当念到“雄州雾列”时,地面突然震动。一块地砖缓缓升起,露出下方幽深的阶梯,边缘刻着对称纹路,正是潭底星图投影中出现过的锁钥结构。
“成了。”李信松了口气,刚要收书,却见空中金光忽然扭曲,几个字瞬间化作黑烟消散。
“文心被干扰了。”他皱眉,“底下有人在同步篡改内容,我们在上面念,他们在下面改答案。”
“那你得念快点。”莫离冷笑,“或者,让他们改不了。”
她单膝跪地,将“试心”横插在阶梯入口边缘,剑身嗡鸣,银光自脊椎涌出,顺着剑刃流入地底。刹那间,阶梯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连飘落的灰尘都停滞了一瞬。
“武脉锁阵。”她低声道,“接下来三十秒,他们改不了半个字。”
“够了。”李信立刻接上,加快语速,“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金光再次凝聚,这一次稳定了许多。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整条阶梯泛起微弱蓝光,像是被某种古老机制唤醒。
小满一直蹲在角落,这时忽然起身,把那块墨块轻轻放在阶梯口。墨块刚落地,表面就裂开一道缝,从中渗出一丝极细的黑线,直奔阶梯深处。
“它在找母体。”小满喃喃,“它想回家。”
“那就跟它走。”莫离收回“试心”,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看看是谁在背后搞学术不端。”
李信收起书,活动了下右掌。血纹仍在隐隐作痛,但他没吭声。三人并肩走向阶梯,脚步落下时,讲堂内的灯光忽然全部熄灭。
只有那块墨块,还在地上闪着微弱的紫光。
阶梯深处,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深夜抄写什么。
小满走在最后,经过墨块时,弯腰捡了起来。她握紧它,感受到里面有一丝微弱的跳动,像一颗被囚禁的心脏。
李信踏上第一级台阶,忽觉掌心一烫。他低头看去,血纹正映出一行倒影般的文字,一闪而逝——
勿信碑,碑已死。
台阶两侧的石壁逐渐显现出暗色铭文,起初模糊不清,随步伐深入,字迹如复苏般浮现。那些文字并非篆隶楷行,而是一种介于甲骨与钟鼎之间的远古符号,排列成螺旋状,围绕阶梯盘旋而下。
“这是‘史隐’文。”小满忽然停下,仰头望着石壁,“失传三千年的记史密语,专用于封存禁忌真相。”
莫离眯眼:“你能看懂?”
小满点头,声音轻如耳语:“它说……‘文不可篡,篡者断脉;史不可伪,伪者绝嗣’。”
李信心头一凛:“这是警告后来者的诅咒。”
“更糟的是。”莫离指向下方,“它已经被破解了。”
果然,石壁下半部分的铭文出现了人为填补的痕迹,用的是现代合成墨水混合朱砂绘制的替代符号,风格突兀,与原刻格格不入。
“他们在伪造解读权。”李信咬牙,“不是单纯改史,是要彻底垄断解释历史的能力。”
阶梯尽头是一间圆形密室,直径约三十步,中央立着一座青铜巨碑,高逾三丈,表面布满裂痕,却仍散发出微弱的金色光晕。碑前设九案,每一案上都摆放着不同朝代的典籍残卷,从竹简到宣纸,从手抄到活字印刷,层层叠叠,宛如祭坛供品。
“那是‘文枢碑’!”李信震惊,“传说中承载华夏文脉本源的圣物,早已在五代战乱中损毁……怎么会在这里?”
“没毁。”小满走近碑体,伸手轻触裂缝,“只是被封印了。它一直在等真正的读书人来唤醒。”
莫离警惕环顾四周:“可这里没人。”
话音未落,最末一张案几上的《永乐大典》残页忽然无风自动,一页页翻起,最终停在某一页。墨迹缓缓浮现,写出一句话:
“欢迎来到真实的历史考场。”
李信瞳孔骤缩:“活字系统?这书……有自己的意识?”
“不是书。”小满摇头,“是‘文灵’。所有被篡改、遗弃、焚毁的文字怨念聚合而成的集体意识。”
刹那间,密室内九案典籍同时翻动,无数墨迹升腾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人脸,双目由两个篆字构成——“信”与“真”。
“你们通过了第一重考验。”文灵的声音如千人齐诵,“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
“什么考验?”莫离握紧“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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