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跳到【6:17:52】时,小满的指尖像被毒蛇咬了似的猛地弹开。铁勺底面那行“你们来晚了”的字迹还在发烫,墨迹顺着勺沿往下淌,在裤腿上晕出暗红的印子,看着像未干的血。
“怎么了?”李信从后视镜里瞥见,刚想递瓶水过去,装甲车突然剧烈颠簸。前轮碾过块尖石,车身差点侧翻,他死死攥住方向盘,指节都泛了白。
“前面有东西!”莫离突然按住他的胳膊,试心剑在鞘里嗡嗡震颤,“不止一辆,是车队!”
李信猛踩刹车,装甲车在湿滑的山道上滑出半米才停稳。他刚要启动夜视模式,前方浓雾里突然射出六道光柱,像巨兽睁开的眼睛。随着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六辆黑色装甲车从山脊两侧、谷底阴影里钻出来,炮口在雾中闪着冷光,把他们围成了铁桶。
“操!”李信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是血鹰的主力!这他妈是早就设好的埋伏!”
通讯频道突然被撬开,一个机械合成音炸响:“交出文心载体,留全尸。”
小满吓得往座椅里缩了缩,手忙脚乱地摸出铁勺。勺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红光顺着纹路游走,像条活过来的血蛇。她哆嗦着说:“它……它说这些车的底盘是‘伪史铁’,用被篡改的青铜器熔的!”
“难怪雷达扫不到。”李信迅速切断主电源,屏幕瞬间黑透,“这玩意儿能屏蔽信号,跟丰城地宫的青铜门一个路数!”
莫离已经抽出了“熵”剑,剑身幽光流转,映得她眼底一片冰寒。她踹开车门,冷风卷着雾气灌进来,带着金属锈蚀的腥气:“别废话了,EMP懂吗?”
“啥?”李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踩着车门框飞身跃起。
莫离的身影在雾中划出道银线,足尖在崖壁凸起的岩石上一点,整个人像片叶子般飘向最近的装甲车。那车的炮塔刚要转动,她已攥着“熵”剑俯冲下去,剑锋精准地刺进底盘缝隙。
“嗡——”
剑身在金属里高频震颤,发出刺耳的尖啸。李信眼睁睁看着那辆装甲车的灯光突然熄灭,炮管“哐当”一声垂落,引擎冒出黑烟。紧接着,连环爆炸声在雾中炸开,另外五辆装甲车像被按了暂停键,炮塔僵在半空,轮胎还在徒劳地打转。
“EMP!”李信突然反应过来,猛挂倒挡,“莫离牛逼!”
莫离借着爆炸的气浪翻身落地,踉跄了两步才站稳。她抹了把脸上的灰,剑上的幽光淡了些:“赶紧冲!这玩意儿只能撑十分钟!”
李信一脚油门踩到底,装甲车像疯牛似的撞向包围圈的缺口。车头撞飞辆装甲车的后视镜,碎片溅在挡风玻璃上,划出狰狞的道子。他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些瘫痪的车辆顶上,红光正顺着天线往上爬,像在发求救信号。
“他们留了后手。”莫离坐回副驾,把剑插回鞘里,呼吸还带着喘,“伪史铁里混了活怨念,能自动发追踪信号。”
“那也比被打成筛子强。”李信猛打方向盘,装甲车冲进条仅容一车通过的岔路,两侧山壁擦着车身呼啸而过,“小满,铁勺有反应没?”
小满把脸贴在勺面上,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它说……往左转,前面有个废弃的矿道!”
李信没犹豫,猛打方向盘。装甲车碾过堆枯枝,冲进片密林。轮胎压断灌木的脆响里,隐约能听见身后传来更密集的引擎声——追兵已经挣脱EMP的影响,正在疯追。
“莫离,你那剑到底啥来头?”李信一边躲避横生的树干,一边咋舌,“连装甲车都能瘫痪,比我的工兵铲牛逼多了。”
莫离瞥他一眼,往嘴里塞了块压缩饼干:“祖传的,能引地脉磁暴。刚才那下耗了三成灵力,再用就得等半小时。”
她忽然顿了顿,指尖划过剑鞘上的暗纹:“我家祖上是铸剑的,元末那阵卷入了文脉纷争,全族就剩我一个。这剑叫‘熵’,跟血鹰那把雌剑是一对,当年是雷焕亲手铸的。”
李信差点把车开沟里:“你说啥?那老狐狸的剑?”
“别打岔。”莫离白他一眼,“这剑能克伪史铁,因为它里面封着真史的‘时间纹’。刚才刺进底盘时,我看见些画面——血鹰十年前就开始熔青铜器造车,用的全是北魏地宫的陪葬品。”
小满突然惊呼一声,铁勺从手里飞出去,“当啷”撞在挡风玻璃上。勺底朝上,红光组成的数字疯狂跳动:【6:16:30】,旁边还多出行小字:“矿道入口在断崖下!”
李信猛地踩刹车,装甲车在崖边戛然而止。他探头往下看,百米深的谷底隐约有铁轨的反光,锈迹斑斑的矿洞入口像怪兽张开的嘴。
“跳下去?”他咽了口唾沫,“这高度能把车摔散架!”
“不然等着被炮轰?”莫离摸出颗手雷,拔掉保险栓塞给小满,“拉环会用吧?等会儿要是有傀儡爬上来,就给他们点烟花看。”
小满攥着手雷点头,脸都白了,却没掉眼泪。李信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想起在秦岭塌方时,这丫头也是攥着铁勺缩在角落,却硬是没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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