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裂缝里疯狂涌出带血色的黏液,一股子腐肉腥气混着铁锈味直往鼻子里钻。李信的鞋底刚沾上,脚就疼得厉害,低头一看,皮肤正肉眼可见地泛红肿胀。“退后!”他拽着小满往后仰的瞬间,半空中的黑风裹着碎骨头碴子打在脸上,划出道道血痕,那股腐臭味呛得人鼻腔生疼。
风卷着血鹰的身影,他机械臂上的鸠鸟纹身突然扇动翅膀,紫黑色的液体跟毒雨似的往下掉,砸在地上就蚀出蜂窝似的小坑。莫离举剑挡在李信身前,剑身一碰到毒液就冒起刺眼的青烟,她握剑的虎口被震得裂开,血珠顺着剑柄往下滴。
血鹰悬浮在空中,周围的空间都像被他搅得变了形,眼神里满是疯狂和偏执,死死盯着三人,跟饿狼盯上猎物似的,看得三人心里发毛,心跳都快了半拍。
但李信却从他眼里看出了点别的——不是单纯的愤怒,是被憋了太久后拧巴成一团的执念。他忽然想起在虎丘地宫最深处找到的那块残碑,上面刻着“铸魂九变”四个字,下面还有行小字:“以痛为引,以忆为锁,重构其神。”当时他只当是啥古老的炼体法子,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修行门道,就是洗脑的程序。
“你还真敢下死手。”李信冷笑着,声音有点哑,“当年在铸魂院,你奶奶也这样,说动手就动手。”
莫离的手指猛地一颤,剑尖微微歪了歪。
就在这一瞬间,她眼前闪过十年前那个雪夜的画面:祖母坐在火炉前,手里拿着把青铜钥匙,血鹰跪在地上,满脸是泪地哀求。“姑姑,我就想学‘开天眼’!我就想知道真相!”他嘶吼着。
可老人只是摇头,把钥匙扔进了炉火。“你的血该用来斩锁,不是开门。”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留下少年在寒夜里耗光最后一点希望。
“少拿她跟你扯关系。你早就不配提这俩字。”
莫离咬着牙说出这话,心里却像被刀割了一样。她不是不动摇,是不敢动摇。一旦心软,就会像当年的姑姑一样,亲手把亲人推下深渊。
李信却突然往前一步,巨剑横在莫离身前:“你奶奶没教过你?真正的斩锁,是斩断执念,不是杀人。”他转头看向血鹰,眼神发冷,“你想要的真相,在我爸的烟斗里;你恨的家族,早就被你自己的偏执毁了。”
“配不配,我说了算。”血鹰慢慢抬手,残臂喷出一股浓黑的雾气,“你们毁了我一条胳膊,我就让这池子底下所有的封印,全崩开。”
岩壁裂缝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中,飘着像荧光似的基因编码链,一缕缕的都在动,想往三人皮肤上钻。李信的鞋底刚沾上就疼得厉害——那是血液里的基因编码在试着往他皮肤里钻。他猛地跳开,巨剑插进液体的部分已经泛出诡异的蓝光,好像在呼应地下啥更大家伙。
突然,倒流的池水在空中冻成了冰晶镜子,里面映出无数个正在打斗的三人身影。莫离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提剑刺向李信后心,可现实里的李信一点没察觉。
李信吼道:“自毁程序!小满,用腰牌封住那编码链!莫离,刺他右臂的芯片!”
小满双手合十,紧紧抱着腰牌。额头的青筋微微跳着,像是在跟啥东西对话。
过了一会儿,小满睁开眼,眼神清亮:“它还记得雷焕。”
话音刚落,她双手猛地往上一提。那块原本只有巴掌大的腰牌竟然开始变形、拉长,金属像化了的蜡似的,顺着她的意思变成一把三米长的巨剑,剑身泛着幽蓝的光,正面显出四个古字——星分翼轸。
巨剑成型的瞬间,腰牌表面的青铜纹路竟然和血鹰残臂的生物芯片对上了,就像钥匙插进了锁孔。
李信瞳孔一缩。这不是巧合。之前穿过岩道时,小满曾无意中碰过一把断了的春秋古剑,一下子陷入幻象:一个穿麻衣的老匠人正用毛笔在剑脊上写铭文,每写一个字,剑身就抖一下。
那时她听见一句话:“文可铸器,字能通灵。”她没说出来,但那种文字和金属共鸣的感觉,早就刻进骨子里了。其实更早之前,在探索一处被遗忘的石窟时,她见过铁砂自己聚成短刃的痕迹,还隐约感觉到像记忆一样的召唤;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自己控砂的本事可能不只是手艺,是从血脉里来的,能跟远古的兵器呼应。
现在,不过是觉醒了。
“好家伙。”李信忍不住嘀咕,“你现在连作文都能当锻造图纸用了?”
“别废话!”莫离低喝,“趁他还没跑!”
她提剑猛冲,剑气和巨剑相互呼应,逼得血鹰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撞上巨剑剑身,他突然停下,冷笑一声,抬手撕下最后一截破损的义肢。
皮肉撕裂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接着,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右臂——整条胳膊布满暗紫色的纹身,是展翅的鸠鸟图案,纹路深处好像有东西在动,像是活物顺着血管爬。
李信盯着那条胳膊,突然想起在亚马逊基地档案室找到的一份残卷,上面写着:“鸠族后裔,天生能跟冰魄石共振,是开启‘天门’的基因密钥。”当时他还以为是神话传说,现在才明白,所谓“血脉”,其实是基因编码;所谓“纹身”,根本就是嵌进身体里的生物芯片!而且那芯片的纹路,竟然和陨铁腰牌上的符号完全一样,就像同一套系统的密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