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他胸口一阵翻腾,扶着船舷干呕了几声,掌心血纹的裂痕更深了,边缘渗出血丝,滴在甲板上发出轻微的“滋啦”声。
就在护盾上的金文流动时,船底的龙骨突然发出像要断裂的脆响。小满的脸一下子白了:“不是震动,是有东西在咬船!”她扯开甲板的隔音棉,就见船底附着着几十只机械水母,触须上的钨钢齿正在撕钢板。更糟的是,燃油舱因为剧烈震动裂了道缝,柴油正顺着船壳慢慢渗出来,而水母触须上的电光一旦点燃油膜,整艘船十秒内就会爆炸。
“地下有动静!”小满突然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板,“东南方向三十米,有一层玄铁岩,又隔热又密封,能堵漏洞!”李信脑子里闪过在神秘遗迹壁画上看到的画面,当时没当回事,现在却记得清清楚楚——用特殊矿物建防御,正好能解现在的困局。他眼睛一亮,大声喊:“往东南方的沙层下找,那里应该有我们要的东西!”两人冒险跳出护盾范围,在水母的围攻中潜入浅海,用陨铁碎屑指引方向,终于找到那块藏在沙层下的玄铁岩,合力拖回船身破损的地方,死死堵住了燃油泄漏的口子。机械水母的攻击明显弱了,它们的脑机接口被陨铁散发的磁场干扰,动作开始变慢、出错。
领头快艇上的乌鸦令牌突然射出红光,水母群同时转向莫离所在的船舱。
小满赶紧递过毛巾:“再这么来两回,你的手就废了。”
“一次就够了。”他擦掉嘴角的血,盯着远处调头撤离的快艇,“他们不是来抓人的,是来测试我们反应速度的。看看我们还有多少底牌。”
就在机械水母群快要冲破护盾时,李信突然翻到《祭鳄鱼文》最后一段:“与天抗礼者悖,犯人伦者禽……”书页里的“禽”字突然变成一只金色火鸟,直扑领头的水母。水母体内的脑机接口突然爆炸,蓝光里露出西晋腰牌的全息投影——正是沈知非之前展示过的“守灯人信物”。小满惊呼:“原来它们早就被掉包了!”
掌心血丝滴在甲板上的瞬间,他眼前闪过父亲实验室的监控画面:二十年前,同样的血珠从李昭阳指尖落下,激活了秦岭地渊的炎煌石。那时父亲脖子上的北斗纹,和他自己腰牌上的星图一模一样。“原来我早就成了继承者……”他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的皮肤竟露出淡淡的北斗轮廓。
正说着,脚下的船身突然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海浪,也不是发动机抖动,更像是有规律的敲击,透过龙骨传上来,一下,又一下,间隔准得像节拍器。
“地下那个……又开始了。”小满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板,“比刚才快了零点五秒。”
李信皱起眉。他记得雷砚笔记里提过,有些古代机关会用地磁共振传信号,频率越快,说明激活的等级越高。现在这节奏,怕是已经进入二级响应了。
他转身掀开舱门。
莫离还昏迷着,但后颈的刺青忽明忽暗,蓝光和体内的紫纹交替闪烁,像两股电流在打架。小满之前摆的铁钉阵列已经变形,几根钉子自己移了位,围成个小圈,正对着她手腕的脉搏处。
“她在抵抗。”小满轻声说,“冰魄石在压毒素,但撑不了多久。”
李信点点头,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快速记下刚才护盾消失前的文气波动曲线。写着写着,突然停住了。
“不对……”他盯着数据,“海水里的陨铁浓度比归墟近岸高四倍,而且分布不均,集中在东南方向——那里不该有矿脉啊。”
那根被掰成六边形的回形针突然直立起来,针尖在空中划出银色的轨迹。小满眼睛一缩:“它在指磁感线!东南方七点钟方向,有大型的铁磁体在动!”话没说完,船舷外突然炸开几道水柱,机械水母的触须上缠着些刻满楔形文字的青铜管。
两人没说话,这时舱外的海风突然停了。
海浪声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整个海面平得像块玻璃镜。接着,水波从中心往外推开一圈环形的涟漪,中间升起雾气,慢慢聚成一座悬浮的影像——断墙残壁,佛塔歪着,藤蔓缠着柱子,正是那烂陀寺的废墟。
塔顶站着个影子,右臂闪着金属光,轮廓熟悉得让人牙根痒。
“李副教授可知道,你现在念的《滕王阁序》,七十三年前的敦煌手卷里,少了‘雁阵惊寒’那句?”血鹰的金属右臂突然展开成显示屏,古卷影像和护盾上的金文重叠对比,“要不要我帮你补上缺的二十七个字?那可是用你祖母的骨髓液写的……”
小满下意识往后缩,李信立刻抬手捂住她的耳朵:“别听!可能是频段诱导!”
李信瞪着他,大声吼:“你别想用这些话扰乱我们!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都不会退,肯定要揭开所有秘密!”
“还有件事你未必知道,”血鹰嘴角微微上扬,“归墟核心区藏着你母亲最后一次现身的记录——她当年不是失踪,是主动走进‘星渊之门’,为了封印你体内还没觉醒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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