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蹲在旁边,手指在沙子上快速画着什么。这是她自己创的“地听术”变出来的招——用铁砂当媒介,感觉地下的动静。她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地下有东西在动……不是机器,也不是活物……更像是……钟摆?”
李信心里一震。
钟摆?
他突然想起雷砚笔记里的一张草图:一座倒着挂的青铜钟,悬在海沟上面,钟摆是陨铁做的,每逢月圆就自己摆起来,引得地磁乱变。
“莫离的刺青……会不会就是钥匙?”小满低声问,“她奶奶当年参与了那烂陀项目,说不定早就留了后手。”
“如果真是这样,”李信眯起眼,“那这群人根本不是来抓我们的,他们是来‘唤醒’她的。”
这话一说,两人都没出声。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被算计了。那些追兵,那些布置,甚至这场看着像碰巧遇上的打斗,都是为了把莫离逼到绝境,激活她血脉里老早以前的程序。
就像把野兽逼到墙角,它才会亮出尖牙。
而真正的猎人,一直躲在暗处,就等这一刻。
李信慢慢把手放在莫离后颈的刺青上。蓝光顺着他的掌心蔓延,居然跟血纹有了呼应。脑子里冒出一段陌生的记忆——
雪天,一间关得严严实实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老太太抱着婴儿,轻声哼着儿歌。婴儿背上出现菱形的光斑,跟墙上投影的星图正好合上。门外传来脚步声,老太太赶紧把一块玉符塞进婴儿的襁褓里,小声说:“孩子,活下去,等那个人回来接你……”
画面突然断了。
李信猛地把手拿开,额头全是冷汗。
那是……莫离的小时候?
还是说,是“另一个她”的记忆?
他看向小满,却发现小姑娘正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红痕,是前几天被陨铁碎片划破的伤口。这时候,那道疤竟然隐隐冒出金丝一样的纹路,跟莫离的刺青好像有点呼应。
“你也……”李信的声音有点发紧。
小满眼睛瞪得溜圆,嘴微微张着,像被定住了似的。“织梦者?”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全是不敢相信,“这是什么怪名字?我从没听过啊。”她皱着眉,眼神里满是迷茫,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可那些梦……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跟幽灵似的缠着我,难道这真的是所谓的天赋?”
李信心里一震。
断剑……
那不正是他父亲失踪前最后一战留下的东西吗?
三条线,三种血脉,三种命运,竟然在这一刻悄悄碰到了一起。
而他们的敌人,说不定早就潜伏了好多年,就等这一天风云汇聚。
栈桥另一头,突然有脚步声靠近。
不是特警那种战术步伐,而是慢慢的、稳稳的,带着点仪式感。
一个人慢慢走过来,穿一件旧式中山装,头发花白,脸瘦瘦的。他手里提着一盏青铜灯,火苗是绿色的,照得人脸惨白。
“三十年了。”老人开口,声音沙哑却很有分量,“我终于等到你们三个人聚在这儿。”
李信一下子绷紧了肌肉:“你是谁?”
老人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个,最后落在莫离脸上,眼里竟然闪过一丝同情:“我是雷砚的学生,也是最后一个守灯人。我叫沈知非。”
“守灯人?”小满警惕地问,“守什么灯?”
沈知非举起青铜灯:“守的是归墟的眼睛,也是你们命里的劫难。莫离身体里的冰魄石,是你奶奶用命换来的封印。现在封印松了,是因为另一块‘炎煌石’已经在大陆腹地醒了。”
李信心里猛地一沉。
炎煌石?那不就是传说中跟冰魄石相克的另一半星核吗?
“谁把它弄醒的?”他问。
沈知非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是你父亲,李昭阳。他在秦岭地渊找到了它,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的意识,已经被炎煌石吞了,成了‘活祭’。”
李信像被雷劈了一样。
父亲……还活着?
可却是以那种方式?
“所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小满咬着牙,“我们被引到这儿,是为了让莫离成为新的容器?”
“不是。”沈知非摇头,“你们是唯一能阻止‘合璧’的人。两块石头一旦合在一起,天和地都得翻过来。而唯一能斩断这场灾难的,是‘文脉之血’和‘星裔之魂’的呼应。”
他看向李信:“你念《滕王阁序》时弄出来的护盾,不只是文气,那是你家族世世代代守护的‘词宗之力’。而莫离,是星裔的最后一代人。小满……”他顿了顿,“你是‘织梦者’,能听见大地的悄悄话。”
小满愣住了。
织梦者?她从没听过这个词。
可那些梦……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难道真的是天赋?
沈知非把青铜灯放在礁石上:“灯芯烧完之前,我会带你们进归墟的秘道。但记住——一旦踏进去,生死看天意,因果自己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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