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整面冰壁像镜面一样亮起来,映出层层叠叠的影像——
雪夜,山庙前,一名年轻女子披着玄色斗篷,手中紧握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她面容模糊,但左耳的三枚银环很清晰。她咬着牙,双手用力,把石头生生掰成两半。泪水刚流出来就冻结在脸颊,口中低语:“护世者,不得团圆。”
画面一闪而过。
莫离站在原地没动,但左手已死死攥住试心剑柄,指节泛白。她没说话,可耳朵上的银环一直在震,像是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
李信看了她一眼,没多问。他知道有些事,别人不说,不是不想说,是怕说了就再也撑不住了。
“那是你奶奶?”小满小声问。
莫离终于点头:“她把冰魄石分成两块,一块留给我娘,一块自己带走。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所以你现在这块,是半块钥匙?”李信晃了晃手中的腰牌,“那虎丘那块,是不是另一半?”
“不一定。”莫离收回视线,“也可能是陷阱。她当年要是能靠一块石头解决问题,就不会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哥的追踪丝在头发里。”李信用冰碴搓着后颈,“但更重要的,”他晃了晃腰牌,“这上面有干将铸剑的星纹,和你祖母的笔记对得上。”
话音未落,冰窟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紧接着,一个带着回音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们找的不是剑,是‘变’的钥匙。”
李信立刻绷紧身体。
“血鹰。”莫离冷笑,“这时候还玩广播剧?”
“我不是来打架的。”那声音慢悠悠的,“我是来提醒你们——你们守护的是旧秩序,我们释放的是新可能。历史不该被锁在冰里,该烧起来才对。”
“烧?”李信嗤笑,“你把篡改史书叫革新?那你干脆把《新华字典》也烧了,以后人人写错别字就是文学革命。”
“你以为你在守护真相?”血鹰的声音忽远忽近,“你不过是在维护一个早就腐烂的系统。干将莫邪为什么封剑?因为他们知道,文心一旦失控,天下必乱。可你们呢?还想重启它?”
“你那位双生哥哥,在虎丘等着用你的血激活‘变’呢。”声音忽然贴近耳边。李信猛然一震,心口的印记剧烈灼烫,脑中闪回十年前的画面——昏暗的实验室里,兄长背对着他站着,手按在虎丘石台上,指尖滴落黑血。
李信没接话,但右手的血纹突然一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就在这时,所有转经筒同时高速旋转,铜壳剥落,露出里面缠绕的金属丝。那些丝线竟像活物一样延伸出来,化作细密的剑气,朝三人缠绕过来!
“躲!”莫离一把推开小满,试心剑碎片横空一划,冰蓝色的光芒炸开,斩断数道剑丝。可更多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涌来,像蛛网一样收紧。
李信迅速把腰牌塞进背包,反手抽出陨铁碎片:“再来一次《滕王阁序》?”
“你上次念完差点放烟花。”莫离一边挡一边骂,“这次要是错一个字,咱们仨就得变成烤串。”
李信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大声说:“要不我念段《出师表》,就当给咱们这悲壮之旅配个音!”
“闭嘴!想办法脱身!”
小满突然趴在地上,双手贴住冰面:“我能感觉到……这些丝线连着下面的机关核心,如果我能干扰频率……”
“怎么干扰?”李信问。
“你念,我调。”她抬头,“你负责输出,我负责导流。”
李信愣了两秒,随即咧嘴一笑:“行啊,咱俩组个知识付费直播团队,主打一个‘学术打怪’。”
每念一句,小满指尖就在冰面划动,引导文心光点流向不同方向。剑丝顿时乱了套,有的自行断裂,有的反卷向其他转经筒,引发连锁短路。“别停下!”莫离挥动试心剑,剑身的蓝芒暴涨,斩断数道袭来的剑丝。冰层突然剧烈震动,裂缝蔓延到脚下。“稳定频率!”她厉声喊道。小满银瞳发亮,手掌死死贴住冰面:“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李信咬紧牙关,血纹顺着指缝渗入冰壁,“星分翼轸——”
原来,前文提到的祖母笔记中缺失的铸剑图谱,正是控制文心光点流向的关键,李信之前在转经筒中得到的那段陌生铸剑图谱,和文心光点的流动规律完全一致,这才让小满能够成功引导。
李信声音一扬,血纹光芒大盛,整片冰窟仿佛被点亮。原来,随着李信文心之力的持续输入,转经筒吸收的文心之力达到了饱和,内部能量失衡。刹那间,三座转经筒同时炸裂,冰晶像暴雨一样倾泻而下。
爆炸的余波还没散去,冰层下缓缓升起三座青铜鼎,鼎身刻着《滕王阁序》的错版文字:“孤鹜”写成“孤雾”,“秋水共长天一色”被断成了两句。小满的银瞳映出鼎内液态金属的流动轨迹,低声说:“需要文心光点激活机关,否则会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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