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金砂掠过断墙,江镇蹲在母神树旁,掌心的金沙被小布丁肉乎乎的手指扒拉着往树底下填。
锦囊里的树种烫得惊人,隔着布料都能灼得他掌心发红——那是比之前更急切的渴求,像饿了百年的婴孩终于触到了乳娘的胸脯。
“阿辰哥哥轻点儿!”小布丁踮着脚捧起最后一把沙,圆脸蛋上沾着金粉,活像个偷喝了蜜的小泥猴,“小树种要吃,小布丁要埋!”说着便扑到树根下,胖手在松软的泥土里刨出个浅坑,将锦囊里颤巍巍的嫩叶轻轻按了进去。
“三少爷!”老管家的声音带着破音,从断墙后传来,“胡胡兽群已经过了东边的枯河,昌西那畜牲在吼着要拆墙!”
江镇手指微顿。
他能听见兽群踏碎碎石的闷响,像千万面鼓在震他的耳膜;能闻见混杂着腥臊的风里,昌西那股子暴戾的兽息越来越近。
可他望着树根下刚埋下的小坑,突然笑出了声——方才五朵莲花化作金沙时,他分明听见《莲花宝鉴》在识海里低吟,“权衡者,取天地之资,量万物之需”。
而此刻,他需要的“资”,正是这捧能让树种疯长的金沙。
“雪姬。”他转身时撞进一道灼热的视线。
雪姬背靠着母神树,指尖还捏着方才被山风卷起的金砂,耳尖红得要滴血,见他看来,猛地将手藏到身后,喉结动了动:“看什么?”
江镇这才想起方才那记突然的吻。
当时他被顿悟冲昏了头,只想着抓住莲花第四卦的玄机,却忘了雪姬是布罗克曼家族最骄傲的玫瑰——此刻她眼尾泛红,睫毛颤得像受了惊的蝶,倒让他喉头发紧。
“那什么...”他挠了挠后颈,声音比平时轻了三分,“方才...我不是故意的。”
“谁、谁在意这个!”雪姬猛地转身,发尾扫过他手背,“先解决兽群!
昌西要是冲进来,你我都得喂胡胡兽!“可她话音未落,树根下突然传来”咔“的脆响。
两人同时低头。
小坑的泥土正簌簌裂开,一抹嫩绿从土里钻出来,比之前的嫩叶粗了三倍不止。
嫩芽上还沾着金砂,每片叶子都泛着蜜色的光,像浸了晨露的翡翠。
更奇的是,嫩芽的尖端正抵着母神树的树干——不是攀附,而是...往里钻?
“穿壁!”史蒂夫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蓝眼睛瞪得溜圆,“这是生命内壁的穿透术!
母神树的树皮比精铁还硬,连圣阶法师都砍不穿!“
江镇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嫩芽。
嫩芽突然抖了抖,竟顺着他的指尖爬上了手背,在他腕间绕了一圈,又“唰”地缩回树根下。
泥土里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无数根须在地下狂奔。
“成了。”江镇站起身,眼底的星火烧得更旺,“这树种能穿透任何屏障,包括胡胡兽的围堵。”他转头看向雪姬,后者正盯着他腕间的绿痕,耳尖的红已经漫到了脖颈,却还是梗着脖子道:“那还等什么?”
“等昌西。”江镇摸了摸腰间的短刀,“我要引他过来。”
断墙外突然炸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昌西那小山似的身影撞开断墙残块,棕毛上沾着血渍,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泛着腥红:“江——辰——!”他每说一个字,地面就跟着颤三颤,“交出布罗克曼的贱种,本王让你死得痛快!”
江镇向前走了两步,故意将金沙囊的开口露在外面。
金砂在囊里闪着光,像撒了把碎金子。
昌西的瞳孔骤然收缩——胡胡兽的嗅觉最是灵敏,他分明闻到了那金砂里藏着的,让兽群疯狂的生机。
“昌西兽王。”江镇扬了扬下巴,“你追了我们三天三夜,就为了这点儿破墙?”他故意嗤笑一声,“我听说胡胡兽最会以多欺少,可你带了五千兽兵,连二十个手无寸铁的人类都围不住——”
“住口!”昌西暴怒,兽爪拍在地上,碎石飞溅,“本王这就撕了你的嘴!”他跃起来的瞬间,江镇猛地扯开锦囊,将半袋金砂扬向空中。
金砂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金线,精准地扑进昌西圆睁的兽眼里。
胡胡兽的眼睛本就脆弱,被金砂一刺,昌西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前爪拼命揉眼睛,庞大的身躯撞翻了三棵枯树。
“小布丁!”江镇大喊。
“来啦来啦!”小布丁从莲台里蹦出来,圆滚滚的身子突然胀大十倍,像个会动的金砂球。
他扑到母神树旁,方才那株嫩芽已长成手腕粗的藤蔓,正“滋滋”地往树里钻。
小布丁张开双臂抱住藤蔓,脆生生的童音里带着神力:“阿辰哥哥要洞洞,小布丁要挖挖!”
藤蔓突然爆发出绿光,母神树的树干上出现一个一人高的树洞,树洞里传来潮湿的泥土气息——不是穿透树皮,而是连树心都被掏了个通透!
“撤!”史蒂夫抽出佩剑,架在最前面的老管家肩上,“女眷先走,男丁断后!”布罗克曼的族人早被训练过,此刻竟无一人慌乱,扶着老人,抱着孩子,鱼贯钻进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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