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没吭声。
“要我说,还是老本行来钱快。”王二狗压低声音,“最近信托商店那边,旧手表、旧相机可紧俏了。你有门路,我有渠道,咱俩合作,比你这强多了。”
许大茂心里动了动,但想起自己这一年多的艰难,想起林飞的话,想起院里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从鄙夷到稍微缓和……他咬咬牙:“我不干了。我现在这样挺好。”
“挺好?”王二狗嗤笑,“一个月挣那三瓜俩枣,叫挺好?许大茂,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怂的人。”
“以前是以前。”许大茂转身要走,“你走吧,别在这儿惹事。”
“行,行。”王二狗也不纠缠,只是临走前丢下一句,“想通了来找我。老地方。”
许大茂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心里乱糟糟的。他知道王二狗说的是实话,倒卖旧货,来钱确实快。可他也知道,一旦再被抓,就真的完了。
他抬头看着那块小黑板,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字,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这些字虽然丑,但干干净净,堂堂正正。
他深吸一口气,把王二狗的话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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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麻烦并没有因为许大茂的拒绝而消失。
两天后的傍晚,林飞被街道王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王主任脸色不太好,递给他一份材料:“林飞同志,你看看这个。”
林飞接过,是一封匿名举报信。信里说,四合院互助联盟“搞特殊化”、“拉帮结派”,利用屋顶种植“谋取私利”,还把“资本主义经营方式”带入社会主义大院。言辞激烈,上纲上线。
“这是谁写的?”林飞皱眉。
“匿名信,不知道。”王主任说,“但反映的问题,街道不能不重视。林飞,你们那个联盟,最近是不是有点……树大招风了?”
林飞把联盟的情况如实汇报了一遍,重点强调了技术的公益性、分配的公平性、管理的民主性。
王主任听完,脸色缓和了些:“我相信你们是好意。但群众有反映,街道就得调查。这样,明天我派两个人去你们院看看,你也别多想,就是走个程序。”
“我明白。”林飞点头,“我们随时欢迎检查。”
从街道出来,天色已暗。秋风吹过胡同,卷起一地落叶。林飞走在寂静的巷子里,心里涌起一丝凉意。
匿名信……会是谁写的?
嫉妒的其他院子的人?还是像王二狗那样,想搞破坏的?又或者是院里……不,院里的人应该不会。经过这么多事,大家早就绑在一起了。
可如果不是院里的人,外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连“工分票”、“互助券”这些内部细节都知道?
林飞忽然想起许大茂今天下午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
他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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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里,林飞直接去找了许大茂。
许大茂正在鸡窝边喂食,看到林飞,有些意外:“林干事,您找我?”
“大茂,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找你?或者,你听到什么风声没有?”林飞问得直接。
许大茂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王二狗,心里一慌,但嘴上说:“没……没有啊。”
林飞盯着他的眼睛:“大茂,咱们院现在正在关键时候。屋顶种植要推广,联盟要扩大,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前功尽弃。如果有人想捣乱,不管是院里的还是院外的,咱们都得警惕。”
许大茂额头上冒出了细汗:“林干事,我……我真不知道。我一直老老实实的……”
“我知道。”林飞拍拍他的肩,“我就是提醒你一句,要是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及时跟我说。别瞒着,瞒着对谁都不好。”
“哎……哎。”许大茂连连点头。
林飞走后,许大茂蹲在鸡窝边,心里七上八下。他知道,林飞肯定是听到风声了。可王二狗的事,他能说吗?说了,林飞会不会怀疑他贼心不死?不说,万一王二狗真搞出什么事来……
正犹豫着,秦淮茹从屋里出来倒水,看到他蹲在那儿发愣,顺口问了句:“大茂,想啥呢?”
许大茂一个激灵,脱口而出:“秦姐,你说……人要是一直犯错误,还能被原谅吗?”
秦淮茹愣住了,放下水盆,认真地看着他:“大茂,这话要看怎么说。要是真心改,真知道错了,大家会看在眼里。可要是嘴上说改,心里还惦记着歪门邪道,那……”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许大茂低下头:“我知道了。”
那一晚,许大茂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脑子里一会儿是王二狗的话,“来钱快”;一会儿是林飞的眼神,信任中带着审视;一会儿是秦淮茹的话,“真心改”;一会儿又是院里那些人,从对他吐唾沫到偶尔点个头……
天快亮时,他爬起来,摸黑写了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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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街道派来的两个干事到了四合院。
一个姓张,一个姓李,都是年轻人,板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林飞带着他们参观屋顶菜地、后院试验田、联盟账目、工分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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