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苏秀兰接受了。医务室改成了“健康咨询站”,她每天还是下午开门,但不能给药,不能打针,只能给建议。
实际效果大打折扣。
易中海的咳嗽又加重了,老韩头也需要继续用药。苏秀兰只能私下帮他们想办法——用自己的钱买药,偷偷给。
这事被许大茂知道了。
他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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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街道召开居民大会,传达上级精神。
会场设在胡同口的空地上,黑压压坐了几百人。主席台上挂着横幅:“提高警惕,严防阶级敌人破坏”。
街道主任讲话,主要内容是:当前国内外形势复杂,阶级敌人活动猖獗,大家要提高警惕,发现可疑情况及时举报。
“特别是那些成分不好、历史不清的人,要严加监督。”主任强调,“我们要擦亮眼睛,不能让坏分子钻空子。”
台下,许大茂眼睛亮了。
散会后,他第一时间找到街道的办事员小陈。
“陈干事,我有重要情况反映。”
小陈一看是他,皱了皱眉:“又是四合院的事?”
“这次是真的!”许大茂压低声音,“我们院那个苏秀兰,违规行医,还在私下给成分不好的人开药!”
小陈一愣:“有证据吗?”
“我亲眼看见的!她给娄晓娥的父亲寄药!娄晓娥的父亲是资本家,正在被审查!她还给院里的老韩头打针,老韩头虽然成分好,但她没有执业资格,这是非法的!”
许大茂说得唾沫横飞。
小陈脸色严肃起来:“这事我得汇报。你先回去,不要声张。”
“我明白,我明白。”许大茂连连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仿佛已经看到,苏秀兰被带走调查,娄晓娥受牵连,林飞的互助小组土崩瓦解……
到那时,这个院子,又会回到从前——那个他可以浑水摸鱼、占尽便宜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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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是第二天知道这件事的。
街道王主任亲自找他谈话。
“林飞同志,有人举报苏秀兰违规行医,还给成分不好的人提供帮助。这事你知道吗?”
林飞心里一沉:“王主任,苏秀兰同志是义务帮忙,院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义务帮忙是好事,但也要遵守规定。”王主任语重心长,“现在形势紧张,你们院里情况又复杂,有资本家家属,有历史不清的老人……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那……现在怎么办?”林飞问。
“让苏秀兰暂时停止一切医疗活动。”王主任说,“等调查清楚了再说。另外,你们那个互助小组,也要注意影响。工分制度可以继续,但要公开透明,不能让人说闲话。”
“我明白。”林飞点头。
从街道出来,林飞心情沉重。
他知道,许大茂动手了。
而这次,他选择的是最狠毒的一招——利用政治压力。
回到院里,林飞召集小组成员开会,传达了街道的意见。
苏秀兰脸色苍白:“我……我只是想帮大家……”
“我们知道。”林飞安慰她,“但现在的形势,我们必须谨慎。秀兰,你暂时先停一停。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苏秀兰咬着嘴唇,点点头。
赵晓梅气得拍桌子:“肯定是许大茂!这个小人!”
“没有证据,不能乱说。”林飞制止她,“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不要给他更多把柄。”
他看向众人:“从今天起,互助小组的所有活动,必须更加规范。台账每天公示,工分每天核对,分配方案必须五人以上签字。我们要做到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
“那苏大夫……”秦淮茹担心地问。
“秀兰先负责健康咨询,不做治疗。”林飞说,“至于给老韩头他们买药的事,暂时停一停。我想办法。”
散会后,林飞去找聋老太。
老太太听完,沉默了很久。
“该来的,总会来。”她最终说,“许大茂这种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越压他,他越要反弹。”
“那怎么办?”林飞问。
“两条路。”聋老太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把他彻底赶出院子。第二,让他怕到不敢动。”
“第一条做不到。”林飞摇头,“他没有重大过错,街道不会同意。”
“那就第二条。”聋老太眼神锐利,“让他知道,如果再敢伸手,付出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怎么让他知道?”
聋老太招招手,林飞凑过去。老太太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林飞听完,眼睛亮了。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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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许大茂家来了个不速之客。
是棒梗。
“许叔,”棒梗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赵老师让我来请教您一个问题。”
许大茂警惕地看着他:“什么问题?”
“关于沤肥的。”棒梗翻开本子,“赵老师说,您上次建议在肥坑里加石灰,说能加快发酵。但我查书,书上说加石灰会破坏氮肥,让肥效降低。我想问问您,您的建议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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