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累吧?”林飞问。
秦淮茹点点头,又摇摇头:“累。但心里踏实。以前总觉得日子没盼头,现在……至少有个小东西,需要我。”
她低头看着孩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林飞忽然想起系统时代,那个被贾张氏欺压、被傻柱觊觎、被全院同情的秦淮茹。和眼前这个抱着孩子、眼神坚定的女人,简直判若两人。
也许,绝境真的能重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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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街道又送来了春节慰问品:每人半斤白面、二两猪肉、一小包水果糖。
东西不多,但在那个年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分配依旧是难题。
按惯例,应该按户平分。但互助小组的台账上,各家的困难程度、工分积累都不一样。如果完全按工分分配,那些没劳动能力的老人孩子怎么办?如果完全平均,又怎么体现“多劳多得”的原则?
林飞召集小组开会。
这次,连许大茂都来了——他不是小组成员,但作为“普通住户代表”,被允许列席。
“我的意见是,”刘海中首先发言,“既然是春节慰问,就应该人人有份。困难户可以适当多分点,但不能完全按工分来。不然,那些老人孩子怎么过年?”
易中海咳嗽着点头:“我同意。过年嘛,图个团圆喜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但制度就是制度。如果这次破了例,以后还怎么执行?大家都等着特殊照顾,谁还愿意好好劳动?”
秦淮茹抱着小槐花,没说话,但眼神看着林飞。
林飞沉吟片刻,问许大茂:“许大茂同志,你怎么看?”
许大茂没想到会被点名,愣了一下,才说:“我……我觉得二大爷说得对。过年嘛,还是应该照顾一下老人孩子。”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林飞听出了言外之意——许大茂家没有老人孩子,都是壮劳力,如果按工分分,他能分到不少。但他却支持平均分配,显然是别有用心。
林飞没揭破,转向聋老太:“老太太,您看呢?”
聋老太一直闭目养神,此刻睁开眼,慢慢说:“我讲个故事。”
众人都竖起耳朵。
“我小时候,老家闹饥荒。”聋老太声音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村里有户地主,囤了很多粮。灾民去求,地主说,我可以施粥,但有个条件:来喝粥的人,得给我家干一天活。有人骂他黑心,但更多的人去了。因为不干活,连粥都喝不上。”
她顿了顿:“后来灾荒过去了,村里人说起那地主,有的骂,有的谢。骂的人说,他趁火打劫。谢的人说,要不是他那碗粥,早饿死了。”
她看向众人:“你们说,那地主做得对,还是不对?”
没人回答。
“没有对不对。”聋老太自己说,“乱世里,能活下来,就是对的。但怎么活,看各人的选择。那地主选择了‘交易’,用粮食换劳力。有人选择了‘乞讨’,等着施舍。也有人选择了‘抢’,去偷去夺。”
她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咱们这个互助小组,说到底,也是一种‘交易’。用劳动换粮食,用贡献换帮助。这不是施舍,是买卖。既然是买卖,就得讲规矩。过年也不例外。”
这话说得很重。
刘海中脸色难看,但不敢反驳。
许大茂低下头,眼神闪烁。
“不过,”聋老太话锋一转,“过年毕竟是过年。我建议这样:慰问品中的白面和猪肉,按工分分配。但那包水果糖,按户平分,每家三块。老人孩子多的家庭,小组另外从机动粮里拨半斤玉米面作为‘年节补助’。这样,既维护了制度,也照顾了人情。”
这方案折中,但合理。
林飞点头:“我同意。”
易中海和阎埠贵也表示同意。
秦淮茹轻声说:“我没意见。”
刘海中见大势已去,只好点头。
许大茂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林飞一锤定音,“阎老师,麻烦你拟个分配方案,明天公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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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分配方案贴出来了。
白面和猪肉按工分分配,最多的傻柱家分到了八两白面、三两猪肉。最少的许大茂家,因为没参加什么劳动,只分到二两白面、一两猪肉。
水果糖每家三块,不分工分。
另外,孙寡妇家、老韩头家、贾家,各补助半斤玉米面。
公示一出,院里又热闹起来。
大部分人都服气——工分是实打实干出来的,没什么好说。但也有少数人嘀咕,比如许大茂。
他拿着那点可怜的白面和猪肉,脸色阴沉。尤其看到傻柱乐呵呵地拎着肉回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他没敢闹。
因为聋老太就坐在中院,手里拄着拐棍,眼睛半睁半闭,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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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四合院罕见地有了些年味。
虽然物资匮乏,但家家户户都在尽力准备一顿像样的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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