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拿起笔,在纸上写下第一行字:
四合院互助监督小组暂行管理办法(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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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秦淮茹从医院回来了。
她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希望”的神色。一进院,就直接找到林飞。
“林干事,孩子……孩子能喝进去东西了!”她激动得声音都在抖,“早上又喂了一次,比昨晚好多了!刘医生说,只要能维持住基础营养,撑过感染高峰,就有希望!”
林飞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心里那块石头也松动了些。
“那就好。”他说,“王主任上午来了,成立了互助小组,你是成员之一。另外,聋老太太拿出了十五块钱应急基金,专门用于这种突发情况。”
秦淮茹愣住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用力点头。
“还有,”林飞把草案递给她,“你看看这个。以后补助物资的分配、互助劳动的安排,都会按制度来。你是困难户代表,有什么想法,可以提。”
秦淮茹接过那张纸,手在抖。她不识字太多,但那些工整的字迹、清晰的条目,让她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近乎奢侈的东西——秩序。
“我……我没意见。”她哽咽着,“谢谢……谢谢大家。”
她没说谢谁。但林飞知道,这个“大家”,包括了聋老太,包括了王主任,包括了他,也包括了那个此刻正躲在屋里、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娄晓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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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组成员在中院开会。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都到了。秦淮茹抱着小当也来了——孩子不能离人。林飞把草案念了一遍,又解释了工分怎么算、物资怎么分、应急基金怎么用。
过程意外地顺利。
易中海全程咳嗽,但坚持表态支持。刘海中虽然对林飞当副组长有意见,但当着秦淮茹的面,也不敢明着反对。阎埠贵则对记账部分提了几个技术性建议,都被采纳了。
最后表决,全票通过。
散会后,林飞把第一份台账贴在院子里——贾家的情况登记在最上面:家庭成员、健康状况、余粮(几乎为零)、特殊情况(婴儿病危)。
然后是许大茂家、阎埠贵家、刘海中家……一家家列下去。
阎埠贵负责在旁边解说:“大家看清楚啊,这是初始台账。以后每旬更新一次。补助物资的发放,就按这个来,结合工分。有异议的,可以找小组反映。”
院里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没有人公开反对。
许大茂躲在屋里,透过窗户缝看着外面。他看着那份台账,看着林飞平静的脸,看着秦淮茹抱着孩子、眼里有光的模样,看着聋老太那扇依旧紧闭却仿佛有无形力量透出的门……
他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不是身体的冷,是心里的冷。
他意识到,昨夜之后,某些游戏规则变了。以前那种靠挑拨离间、浑水摸鱼、欺软怕硬就能捞到好处的日子,可能一去不复返了。
至少,在这个院子里,聋老太用她的金镯子、她的十五块钱、她的拐棍和秘密,强行划下了一道线。
线这边,是还能维持基本体面的“人”。
线那边,是可能被彻底孤立的“鬼”。
许大茂摸了摸脸上的淤青——那是昨晚在楼梯间,被聋老太的拐棍戳到墙上撞的。老太太当时说的话,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许大茂,你听好了。从今往后,你在这院里,夹着尾巴做人。再敢伸爪子,我剁了你爪子。不信,试试。”
他信。他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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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雪终于停了。
夕阳从云层缝隙里透出一点残光,给雪地镀上淡淡的金色。
林飞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份台账在寒风中微微飘动。上面墨迹未干,像一个新的、脆弱的开始。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娄晓娥。
她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几棵干菜,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林飞,她脚步顿了一下,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林飞也点点头。
两人什么都没说。
但林飞注意到,娄晓娥走过那份台账时,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瞬。她的表情很平静,但手指攥紧了布袋的提手。
然后,她快步回了自己屋,关上了门。
林飞收回目光,抬头看向西边的天空。残阳如血,但黑夜终将吞噬最后的光。
然而,至少在这一刻,在这个被饥饿、疾病和猜忌笼罩的四合院里,有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一点温度。
一点也许微不足道,但真实存在的、人性在绝境中挣扎出的温度。
他知道,漫长的寒冬还远未结束。
但黎明前的这一刻,或许是最冷的,却也离光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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