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狂热,在旅长那两行滚烫的泪水之后,渐渐沉淀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炽热的东西。
那是一种名为“希望”的火焰。
李云龙终于被几个战士从滚烫的炮管上给拖了下来,他那张黑脸被熏得一块白一块黑,活像个唱大戏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老婆,我的好老婆……”
旅长走过去,没好气地在他屁股上又补了一脚。“行了!别他娘的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你的老婆在山下,这,是咱们八路军的命根子!”
他一挥手,声音洪亮地对所有围观的战士们宣布:“从今天起,‘尖刀’突击队,正式成立!你们,就是这把尖刀的刀刃!你们吃的,是全根据地最好的伙食!你们用的,是咱们手里最硬的家伙!我只有一个要求!”
旅长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人。“把你们的本事,都给老子练出来!把刀刃,磨得快快的!到时候,老子要用你们,在鬼子的心窝子上,捅一个透明的窟窿!”
“是!”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震得林子里的鸟雀扑簌簌飞起。
当天晚上,一个临时的指挥部,就在一辆T-34旁边搭了起来。一张缴获的行军桌,几块大石头当凳子,桌上一盏昏暗的马灯,照着旅长、李云龙、赵刚和何雨柱四人的脸。
桌上摊开的,是一副简陋的军事地图。
“咱们的家当,都在这儿了。”旅长用一根树枝,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圈住了他们所在的后山,“六辆T-34,两门88炮,还有你们这十几个刚摸过方向盘的宝贝疙瘩。现在,都说说,这把刀,该怎么用?第一刀,砍在哪儿?”
李云龙第一个憋不住了,他一把抢过树枝,在地图上重重一戳,戳在了最远处的那个红圈上——太原。
“旅长,这还用想?”他唾沫横飞,神采飞扬,“兵贵神速!趁着冈村宁次那老鬼子还没反应过来,咱们六个铁王八排成一排,就跟柱子说的那样,像烧红的烙铁烫猪油,‘呲啦’一下,直接给他捅到太原城里去!端了他的指挥部!活捉冈村宁-次!”
“胡闹!”赵刚立刻反驳,他指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日军据点和公路,“从这里到太原,三百多里地,中间要经过多少鬼子的封锁线?我们的坦克烧的是柴油,不是烧水!油料补给怎么办?弹药补给怎么办?一旦被鬼子的大部队缠住,我们就是六个铁棺材!”
“怕个屁!”李云龙脖子一梗,“咱们的铁王八跑得快,火力猛,鬼子的小豆丁坦克追不上咱们!至于补给,打他娘的!打下一个县城,什么都有了!”
“你这是赌博!拿我们最精锐的部队和装备去赌!”赵刚气得脸都白了。
“打仗就是赌博!不敢押上全部家当的,那是窝囊废!”
“你……”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旅长咳嗽了一声,他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何雨柱。
“柱子,你是总教官,你对这些铁家伙最熟。你说说,你的看法。”
何雨柱正啃着一个冷馒头,被点到名,赶紧咽了下去,站了起来。“报告旅长,俺觉得……团长和政委说的,都有道理。”
李云龙和赵刚同时瞪了他一眼。
何雨柱挠了挠头,又拿起了那根树枝。“俺不懂什么大道理。俺就觉得,咱们这六个铁王八,就像一个拳头。”他把自己的左手攥成拳头,在桌上砸了一下,“这个拳头,够硬,砸到谁身上都得骨断筋折。就像团长说的,直接砸到鬼子脸上,肯定过瘾。”
李云龙听得连连点头,一脸“你小子终于说到点子上了”的表情。
“但是,”何雨柱话锋一转,“光有拳头还不行。拳头砸过去,把墙砸个洞,可你要是想把墙推倒,或者把洞里的东西拿出来,光靠拳头就不行了。”
他伸开自己的右手,张开五指。“还得有手指头。拳头负责砸开,手指头得跟着伸进去,抓东西,占地方。不然拳头一收回来,那洞还在那儿,可里面的东西,还是鬼子的。”
他憨厚地笑了笑:“政委的意思,就是要等咱们的手指头,能跟上拳头的速度了,再一起动手。”
拳头和手指。
这个比喻,简单,直白,却一下子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旅长看着何雨柱,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赞许。这小子,不光运气好得邪乎,这脑子,也他娘的是个宝!
赵刚也愣住了,他看着何雨柱,感觉自己准备了一肚子的“步坦协同作战理论”,被这一个“拳头和手指”的比喻,给说得明明白白。
李云龙不吭声了。他低着头,看着地图,又看看自己的拳头,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他娘的,咱们的‘手指头’,怎么才能跟上‘拳头’?”
这问到了点子上。
T-34在平地上的速度,能跑到五六十公里每小时,就算在山地里,也比人跑得快得多。让步兵跟在后面吃土,等步兵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让战士们扒在坦克上!”李云龙立刻想出了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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