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你说……要是让这六个铁王八,并排着,朝着鬼子的阵地冲过去……会是什么样?”
旅长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这片刚刚泛起鱼肚白的苍茫天地。
林间的晨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每个人的脸颊。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那六头散发着钢铁寒意的巨兽身上,转移到了何雨柱那张沾满油污的脸上。
李云龙的嘴巴半张着,唾沫都快流出来了。赵刚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
何雨柱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挠了挠后脑勺,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用他那惯有的憨厚语气,打了个比方。
“报告旅长,那就像……六把在炉子里烧得通红的烙铁,一下子按在了一块冻猪油上。”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词。
“呲啦一声,就没了。”
呲啦一声,就没了。
这七个字,简单,粗暴,不带任何修饰,却像一幅活生生的、带着热气和焦糊味的画面,狠狠烙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脑子里。
林子里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哈哈……哈哈哈哈!”
李云龙第一个打破了寂静,他先是干笑了两声,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狂笑。他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蹦起三尺高,指着东边的方向,状若疯魔。
“烙铁烫猪油!好!他娘的太形象了!旅长!别等了!还等什么天亮?现在就去!老子现在就要去烫了阳泉城里那块最大的猪油!”
旅长没有笑。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何雨柱,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骇人的光。他缓缓咀嚼着那七个字,仿佛能从中品尝出鲜血与烈火的味道。
“老李,你冷静点。”赵刚终于从那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中挣脱出来,他下意识地想维持秩序,“我们对这种新式武器还不了解,没有形成战斗力,贸然出击……”
“了解个屁!”李云龙一把挥开他的手,唾沫星子喷了赵刚一脸,“还要怎么了解?刚才柱子开着它从山上碾下来,你没看见?那叫路吗?那叫开山!还要怎么形成战斗力?开过去,碾过去,轰过去!这就是战斗力!”
他猴急地窜到一辆T-34旁边,手脚并用地就想往上爬,嘴里还嚷嚷着:“柱子!亲哥!快!教我怎么开!老子等不及了!”
“滚下来!”旅长一声断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大步走到坦克前,一把将李云龙薅了下来。
“旅长!你不能老是偏心!这头车必须我来!”
“我偏心?”旅长气得笑了,“好!李云龙,老子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
他转头,目光扫过周围,最后定格在远处一块足有半间屋子那么大的,孤零零立在空地上的巨石上。那是开山时滚落下来的。
“柱子!”旅长指着那块巨石,“给我上车!”
何雨柱愣了一下,但还是立马应声:“是!”
“把那块石头,给老子轰了!”
“轰了?”李云龙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块巨石,就算用炸药包,也得费不少功夫。用这铁王八的炮……能行吗?
“旅长,这……”赵刚想要劝阻。
“执行命令!”旅长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何雨柱二话不说,三两下爬进了驾驶室,然后又钻进了炮塔。很快,他的脑袋从炮塔顶部的舱口露了出来。
“报告旅长!炮弹在哪儿?”
这个问题,让现场再次陷入尴尬的寂静。是啊,坦克有了,炮弹呢?
何雨柱看大家一脸茫然,自己缩回头在炮塔里摸索起来。几秒钟后,他像变戏法一样,从里面抱出一枚半米多长,黄铜弹壳闪闪发亮的炮弹。
“找到了!车里本来就装着一些。”他憨厚地笑了笑,然后又抱出一枚弹头是黑色的炮弹,“有两种,这个是炸石头房子的,那个是打鬼子铁王八的。咱们用这个。”
他指了指那枚弹头是普通黄铜色的高爆弹。
赵刚的瞳孔猛地一缩。
高爆弹……穿甲弹……这小子,连这个都知道?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何雨柱把那枚沉重的高爆弹“哐当”一声塞进了炮膛,然后关上了炮闩。
他没用什么复杂的仪器,只是通过炮长的观察镜,大概瞄了瞄。
“都让开点!捂住耳朵!”他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然后缩回了炮塔。
李云龙和旅长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周围的战士们也纷纷找地方躲避。赵刚紧张地推了推眼镜,死死地盯着那根缓缓转动,指向巨石的粗大炮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轰——!”
一声比刚才引擎启动时更加沉闷,却更具穿透力的巨响,猛然炸开!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炮口为中心,轰然扩散!地面猛地一跳,所有人都感觉胸口像是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耳朵里瞬间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远处那块半间屋子大的巨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神明巨手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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